马车开始走了,白余欢脸色倒是如常了,但是萧寒山冷着脸不说话了。白余欢靠近他,拉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怎么感觉被骂妖怪的是你不是我啊?”
萧寒山还是没有说话,白余欢小心翼翼地再向他靠近一点,声音里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你最好了,不要板着脸不说话,好不好?”
白余欢说了很多,萧寒山都没有搭理。白余欢也没心力了,往旁边挪了挪,也不说话了。隔了许久才听见萧寒山的声音。他说:“我不想别人说你任何的不好。”
他突然回头看着白余欢,说得很慢:“阿余是最好的阿余,再也不会有比阿余更好的人了。”
白余欢没有觉得高兴,他的声音里有些自嘲:“可是,他没有说错,我就是有一只红眼睛。”
马车走得很慢,白余欢盘着腿,右瞳里是萧寒山的面容。他慢慢伸手,拨开了自己左脸上厚重的头发,一只红瞳便露了出来,红得妖艳,红得像是鬼魅。
“你看,是红色的,”白余欢的声音很轻。
萧寒山怔住了,看着白余欢的样子有些目瞪口呆。他隔了许久才轻笑出声,看着白余欢,问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阿余是最好的阿余,怎么办啊?”
心跳漏了一拍,白余欢连忙把头发放了下来,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决定把红瞳给萧寒山看的时候他是怕的,他怕萧寒山也会讨厌,怕萧寒山离开他。听到萧寒山的话,他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到了木屋,萧寒山和白余欢搬床进屋。
两张床并着放,没有一丝缝隙。这个样子,如果白余欢要上床睡觉,还得从萧寒山的床上经过。
“来,试试新床,”萧寒山拉着白余欢躺下。
“大白天的,”白余欢有些不习惯。
“不睡觉,”萧寒山说,“阿余陪我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白余欢问。
萧寒山认真地想了很久,说:“阿余给我说说……鲛人吧?我想知道,传说中的赤泪鲛珠。”
萧寒山说完之后,明显察觉到了身旁的人明显一僵。
“南海有鲛人,潜织水底居,世人不可见。”白余欢说,“鲛人可泣珠,是世人皆知的珍珠。而赤泪鲛珠,并不是鲛人泪,而是鲛人心。”
“鲛人心?”萧寒山问,“什么是鲛人心?”
白余欢接着说:“鲛人千年而亡,其心化为珠。鲛人心可治百病,解百毒,延年益寿,也可以让女子永葆青春。而赤泪鲛珠,是把鲛人心置于活人体内,以鲜血喂养多年,时间到了,才是赤泪鲛珠。”
萧寒山凝神,问:“赤泪鲛珠,是否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
“应该有吧,”白余欢说,“这个我不清楚。”
“阿余,怎么会知道这些?”萧寒山问,“这些,很多南海渔民都不知道。大多数人只知道,南海有鲛人,其眼能泣珠。”
白余欢沉默不语,他不会骗萧寒山,但是有些事情是他不能说的。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谈。
新床很舒适,白余欢躺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等到他呼吸声平缓了,萧寒山才把人轻轻搂进怀里,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阿余,勿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