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诊断包扎过后,陈柏舟带着程佩回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把程佩放置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前几天,醉鬼程佩也是被安置在这张沙发。
在回来的路上,陈柏舟给程佩买了一份粥,他怕自己做耗费时间,能尽快吃就尽快吃吧。
程佩现在不像是陈柏舟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么麻木了,至少他眼神有了焦距,带上了思考。
陈柏舟坐到了程佩身边,说道:“来喝一份粥吧,你现在一定非常饿了。”
但是程佩现在依然沉默,许久才像是置气一般,憋出一句话:“我不饿。”
程柏舟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程佩,但是对于他口中说的不饿,就像是指着在东边升起的太阳,说是在西边升起的一样。
当人心情抑郁到一定程度,确实有不想要进食的欲望,但是不饿,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柏舟用舀起了一勺子粥,停在了程佩触口可及的地方,很是坚决地说道:“你必须给我吃,你是我捡回来的,在我的家里,你得乖乖听我的话。”
程佩看着程柏舟一直认真的看着他,他回视,两个人的视线在焦灼在一起,最后还是程佩忍不住先移开视线,败下阵来。吃下了几天里的第一口吃食。
就这样,程佩吃完一口,陈柏舟紧接着又喂一口。
吃着吃着,程佩的眼睛里就开始慢慢的浮现出来,但是他强压着,不想眼泪流出来,于是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快要吃完的时候,泪水才终于越积越多,滚落到了纸碗里面。程佩汹涌的情绪才终于决堤。
陈柏舟伸出手擦了擦程佩脸上的泪,他心疼地说道:“别哭了,小傻瓜,之前还这么作践自己呢。”
程佩泪眼朦胧的望着陈柏舟,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算上陈柏舟这次见到的,已经是第三次见程佩哭了,他心里忍不住感慨,真是一个小哭包。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程佩哭得鼻子红红的,倔强地问到。
陈柏舟抚摸着他的脸,目光温柔极了,他看着程佩就像是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弱小稚嫩的自己,柔声道:“小傻瓜,对一个人好还需要理由么?”
他抱住了程佩,就像是抱住了曾经的自己:“哭吧,痛快的哭吧,今天我的肩膀借给你了。”
程佩感受着这个怀抱的热度,享受着有人关怀的感觉,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陈柏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会爱上你的。”程佩这句话,只能自己在心底默默说道。
等到怀中人停止了哭泣,就连抽噎也慢慢缓了的时候,终于才从这个令他无比眷恋的怀抱退了出来。
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故事,最终还是决定放下戒备,对陈柏舟袒露自己最深的痛。
他带着沙哑的哭腔询问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陈柏舟认真地注视着他,点了点头。
程佩开始慢慢回忆着,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不是我目前监护人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外人所谓的父亲,虽然他是我母亲的丈夫,但是我并不想叫他父亲,我觉得恶心,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柏舟的确从班主任那里知道程佩妈妈早逝,目前在和他的父亲一起生活,只是外人并不知道他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
原来口中的疯子,就是指的程佩的父亲啊,想到程佩那满身的伤,陈柏舟心中了然了几分。
程佩接着述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个为爱情而活着的傻女人。她喜欢的是我的亲生父亲何志远,并不是我所谓的的爸爸程东。
何志远家非常有钱,所以看不上我的母亲,就算如此,我的母亲也不舍得打掉属于她和何志远的孩子。
所以她找了何东接盘,让何东以为那是他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也还好,好好过日子,但是并没有。
她在知道何志远要娶其他人后,她恍惚间告诉了程东,我并不是他的孩子。
而之后两人开始不断地争吵,而我母亲也一直由我为理由去纠缠何志远,慢慢的程东对她的怨恨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