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未走?”周瑜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声见是方才的孩子,点了点头。孩子身边还站了一个高大的剑士装扮的人,想必此人便是他的姐夫。
孩子想上前跟周瑜说几句,孙策制止。
“邓当,你带着吕蒙坐前面那辆马车。”
“是,公子。”
那个叫邓当的男子拉着一脸恋恋不舍的吕蒙走了。
“你认识?”
“邓当是个武艺超群的剑士,去年有幸相逢。可惜我现在给不了他想要的,倒是委屈他了。”接着他说,“那孩子是邓当的小舅子,姐姐去世后,由邓当教养,见过几次。”
停了小刻,孙策莫名添了一句:“吕蒙与邓当关系极好。”
雨先是淅淅沥沥而来,越来越大,打在车厢顶上,哗哗作响。里面的人却安静,孙策在看准备在车厢里书,周瑜平静地看着车帘上的纹路。哗哗雨声,打出点点烦意,周瑜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而另一人手中的书纹丝不动。
突然,雨声中混杂一些其他声音,是刀刃剑刃摩擦碰撞的声音。
拉开帘子,外面有一批黑衣刺客与侍卫打斗起来。孙策估算敌我数量与战斗力,皱着眉,对车夫说:“加快速度,冲出包围,往城的方向赶。”
“是。”车夫紧张不已,加速的马车颠簸前进。幸好有三辆马车混淆刺客的视线,冲出了包围。马车突然失控,马夫在突破时受伤滚了下去。
孙策果断拉住辔,控制受惊过度的马。周瑜也出来帮忙拉辔。失控的马步伐节奏不一,拉低了速度,身后不远处有黑衣人身影。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追上。小瑜,你可会骑马?”紧张本能下,他叫出最想叫的称呼。
“学过,但是不太会。” 他从小身子不太健朗,学骑射都是锻炼身体,学得不精。
“你可信我?”孙策看了他一眼,见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孙策原本的一些惶恐都安定下来了。
“你先跳到中间那匹马身上。”
周瑜一跃到马背上,随后感觉有个温暖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背。孙策那随身携带的匕首砍断缰绳,马没了车的负载,速度快了些许。离城门还有一刻的时辰,在一刻时间里,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一线。没有马鞭,孙策只能用匕首抦狠狠戳马臀以保持前进的速度。
雨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周瑜心却很明朗,两个差不多高身体因为快速行进而紧贴在一起,两人都因大雨都湿透了,其实并不好受,但是周瑜却不讨厌,大概因为那人是陆压。突然,后面的人闷哼了一声,身侧抓住缰绳的手握得更紧,周瑜想回头看情况。
孙策看见他的举动,说:“别动,没有马鞍,不太稳,我没事。”过了好一会,传来低低的声音,“马上就到城里了,城门有接应,我们会没事的。”
周瑜其实并不怕,他为神有何可恐惧的?就算为人两世,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可他不知道,以后,等他有个一根软肋,要怕的太多了,怕有人动了伤了断了这根软肋。
大雨中,煎熬的几分钟,终于结束了。城门的士兵都是孙坚部下,认出自家公子,急忙接应。马慢慢在孙策的控制下停了下来,孙策抱着周瑜落到地上,然后周瑜察觉身侧的人软了下来。他急忙扶住孙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才看见孙策左肩被射中的剪,以及被染红的大片衣巾。
“公子,发生什么事?”领头的行长看见狼狈至极的两人,和受了箭伤的自己公子,焦虑不安,对部下大喊,“快去,把大夫叫来。”
“没事,这箭无毒,等我回府再医治也无妨。现在,你带人前去元亭,邓当还在那里,要快!”
看着行长带十几名骑兵出发。孙策有些熬不住了,几乎全倒在周瑜怀里。周瑜呡着唇,扶着孙策,一步一步向前走。他想起了昔日囚禁在甘渊里的陆压,也是带着满身伤痕。为神也好,为人也罢,都逃不过天道。
回了孙府,孙权与他们母亲吴氏,还有几个大夫侯着。
孙策还没有闭眼,还有丝意识。
“母亲,小权,我无大碍,不要担心。”说完彻底昏到在周瑜怀里。
吴氏与孙权急得快哭了,只能看着大夫接过孙策放在椅子上治疗。
三人都站得远些,不妨碍大夫拔箭,却没有谁肯离开,连视线都不舍得移开。
大夫上药包扎好,叫小厮换了身干净衣服,扶进房间休息。
“大夫,我儿怎么样?”
“夫人,不用担心,长公子入的箭不深,没有伤及筋脉,修养月余便无碍。”
吴氏这才放下心,眼泪簌簌往下掉。孙权抱住母亲的腰,哭着说:“母亲不哭,哥哥没事的。”
吴氏轻轻拍着哭得抽噎的孙权,才想起一直站在旁边的周瑜,草草抹干净脸上的泪。
“让周公子见笑了。今天,策儿的事多谢周公子了。”
“我没能做为策兄做什么?夫人,不必客气。”想着孙策也无事了,自己待在这也不像样,便请辞,“夫人,周瑜该回府向祖父父亲报平安了,等明日,周瑜再上门拜访。”
“好,周公子慢走,等策儿好了,奴家带着他亲自上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