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宿是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据统计来看,死在星海宿的修士要比在星海宿获得机遇的修士的数目高出九倍。
那么这个数据又是怎么来的呢?
一般人就算再贪财,也不会不顾性命,所以自发去星海宿探险的修士只有凤毛麟角。然而四部神君和其他势力的人为了平衡/削减修士界的修行资源分配、比较实力,就组织了一场名为“选优”,实为“淘汰”的活动。
因为主战场在星海宿,这活动便定名为“星海宿”了。
每次去星海宿的人都不在少数,活下来的人却是九牛一毛,少的可怜。但,在这样残酷的角逐之中留下的人,且不说天资、运气、本领等等如何,未来的前途可想而知——一片光明。
至于一比九的数据,则是这个世界中最高级的青楼,同时也是最大的情报组织“醉生楼”统计出来的。
醉生楼开了许多年,一直屹立不倒,据说它背后的主人也换过几任。有内幕消息爆出,它背后的主人在几年前又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醉生楼是一个立于正邪中的灰色地域,神秘、未知,谁也不敢碰。所以也没有人敢验证一二。
……
宋墨下楼,道:“皱眉,你说参加星海宿的名录上有我?”
皱眉点头。
宋墨道:“可是按照惯例,星海宿的名录上只会有正统官家人员的名字。比如十二君使、十宫宫主、百殿殿主这些,最不济也应该是府主、山主之流,怎么会有附属宗门的名字?”
皱眉道:“有惯例,就有例外。”
宋墨重复了一遍:“例外……”
“我的存在,是否也是个例外?”宋墨扪心自问,有一瞬恍惚之感。
方白走出来,道:“不知阁下适才所说,可是允许两位宗主带人同去的意思?”
皱眉道:“可以带,但最多不能超过三个。”
贾章菲见到皱眉,惊为天人,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石光见到宋墨、方白,才知道沧澜宗也被列入名单,不由心头一紧。他想:“方白才是真正的龙凤体,如果他想要我现在的位置,将事实公之于众,我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此念一动,杀心立起。
方白与石光的目光交汇那刹,石光有种一眼被看穿的感觉——他身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方白转头,问:“宗主准备带谁去星海宿?”
“你。”
“秦远。”
“师姐。”
方白道:“是。”他从空间戒中放出一只秃鹫,将星海宿的消息带回沧澜宗,交给方小贵,并请方小贵管理好沧澜宗。
沫萝还不知道星海宿是什么地方,经泰岚介绍后,她脸色奇差:“宋墨,你想我死么!那地方那么危险,你连自保都成问题,竟然还点名要我去!”
“如果我死了,而你还留在世上,我心里记挂着你,便是死也不能安心、不能明目、无法转世投胎。”,宋墨道,“如果你死了,而我还活着——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他说话时,神情再郑重认真也没有。
宋墨说出的这些话都是他的真是想法,每个字都是表面意思,不存在深层内含。反而其他人听着,就不觉得是那么回事了——比如秦远,就觉得晴天霹雳。
沫萝听宋墨说完,虽然觉得肉麻,却十分受用。她道:“什么死不死的,说不定这次咱们都活下来了呢!”
在贾章菲也选定了三个人后,皱眉道:“去西部,等人汇齐了再去星海宿。”
众人骑着各自的坐骑,朝西部去。
石光的坐骑是一只“駮”。它形状像马,有着白色的身躯、黑色的尾巴,脑袋上长着一只角,牙齿和爪子像老虎一样,叫起来声如打鼓。
这“駮”,是一种吉兽,以吃老虎为生,可以为主人抵御刀兵之灾。
绣花宗的人,坐骑是一种名叫(音译)“厂夫”的鸟,它长的像鸡,有三个脑袋、三双眼睛、三对脚和三只翅膀。据说这种急躁的鸟是绣花宗的宗神——然而所谓的神却被骑在人身下,这种神做来还不如不做的好。
风满的紫毛狻猊是万里挑一的,鬃毛飘扬如紫焰,威风凛凛。他坐在紫毛狻猊身上,望着宋墨,似乎想请宋墨上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其余人都没有专属坐骑。众人骑着驿站那儿借来的马,路过一个换一个,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行了一个多月,才赶到西部。
宋墨在西部生活了三年,已经听得懂、会说、会看、会写对西部的语言和文字了。在宋墨的记忆中,西部的语言文字像是前世古印度梵文。
当年宋墨来的时候还需要找向导,如今他已是这队伍里的第二向导。
第一向导,当然是皱眉。撇开年龄、修为、身份不谈,光说皱眉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就已经是宋墨不能想象,更没法比的。所以皱眉位居第一、宋墨位居第二也没什么好争议的。
然而,一行人来到西部神君席地的皇宫殿,见到席地本尊的时候,却得知那群人已到达星海宿的消息。
席地也是和尚打扮:光头、袈裟、佛珠。他身材壮硕,相貌威严,有种大义凛然的气质,很是阳刚,跟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差不多。
席地坐在龙椅上,道:“西部参赛者已经离开,早已前往星海宿。”
皱眉道:“那么,告辞。”
席地抬手道:“慢着!”他仿佛觉得很有意思,手拨佛珠道,“皱眉,你连续参加三次星海宿,这次还要继续参加。其他地方每次来的都是新人,这样一来,恐怕有失公正。”
对于席地的话,皱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默认了。
席地道:“你跟他们说过星海宿的规则么?”
皱眉道:“没有。”他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多说话,况且解说规则这种事也不适合他来做。
席地一幅早有预料的样子。他道:“既然这样,本君就破例为这群新人解说一下规则吧。”
“星海宿只是一种简称,它全称应该叫做‘各势力同聚星海宿混战十年’。是每一次万丈红尘开启前后这几年里必须举行的活动,而且一旦举行,就要持续十年,全面封锁星海宿。”
“星海宿的信息,你们听全称就该知道了。在这十年内,参加者绝不可私自出逃。若有人在此期间出逃,无论是谁,都一律剥夺修行资格。”
听完解说,沫萝和绣花宗的人萌生退意。但是他们已经被打上“参赛者”的标签,就是死了,尸体也会被扔进星海宿。
席地道:“在星海宿开始的第一年和最后一年里,各势力的代表人都会汇聚在一起,查看情况。”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一颗蓝色明珠,话锋一转,“本君不防跟你们透露透露,这颗明珠的来历。”
“你们在名字被提上名单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一种‘点’。点的颜色由势力划分出现在地图上,标示着你们的生死和动向。”
“各势力的代表人会在星海宿开启和结束的时候一齐来到星海宿地图前查看情况。这颗明珠就是那时候本君和北海女神打赌赢来的。”
有足够魄力将那些修士性命当做赌注的,非当世“权纵天下”之辈莫不能也。
听完席地的话,新人们都有种很糟糕的感觉。他们望向席地的目光带着畏惧,望向皱眉的目光却带着敬佩。毕竟席地是玩弄他们的那类人,而皱眉却跟他们一样——不,还不一样,他是在了解情况下还主动请缨,而不是一无所知的被迫参加。
在大家要离开的时候,席地又叫住了风满:“阿满,你是他外孙,既然你来了我这里,我总不能叫你空手离开。”他将那颗明珠赠给风满,“这颗北海鲛人珠给你,一定要活着离开星海宿。”
风满没有收。他将明珠还给席地,“多谢您的好意。不过,就算没这颗鲛人珠,我照样能活着出来。”
不错,星海宿混战不比其他的,就比各势力活下来的人数——这才是硬实力的标杆!
一行人离开西部,来到北部,接皱眉的徒弟,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