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虎身子挺了挺,皱眉看向郁凌:“你呀经常梦到掉水里了。”
郁凌小时候和同门师兄弟偷偷去河里玩,可就他学不会游泳,他要强老是逼着自己往河里跳,被淹过几次后便淹怕了。
难道丁愿竟能和他如此相像?郁凌感到更迷惑了。
“你不是真的怕水,咱们都没下河洗过澡,怕不怕谁也不知道,你就是做这样的梦而已,你还说做梦做多了,都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了。”
郁凌听了骆虎随意念叨的这一番话,心里惊得只觉两胳膊发冷,因为他也有过和丁愿一样的感叹,经常会把梦和真实发生的事情弄混。
骆虎将郁凌安顿在那山洞里,自己则白天出去探路,采果子,找草药,抓鱼,五天过去后,郁凌的腿伤有了好转,偶尔能够单独出山洞活动了。
骆虎出去探路一天比一天走得远,都没有发现追杀他们的人的踪迹,估摸着那帮人可能走了,便和郁凌计划着离开这座山。
郁凌到这时开始打消了将骆虎甩开的念头了,想着自己落到如此境地,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对他好的人还真是不容易,要是骆虎都走了,就没有人能够支撑他走出这个地方了。
骆虎终于找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两人借着月光开始赶路。
“他们就是追得再紧,这个时辰总是要睡觉的,咱们只要到了那边的镇上,我就能想办法找到咱们的人了。”骆虎一手搀着郁凌,另一手为郁凌推开挡道的树枝,“要是咱们真碰上那帮人了,我想办法拖住他们,少主自己逃吧。”
郁凌冷笑一声:“傻,你有多大能耐我用眼睛看都能看得出,何况那些人要的是我的命,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天色越来越亮了,山的边沿和树的影子从黑色慢慢带上些绿色,两人离开那山谷走到了一条路上,路边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有些菜地。
骆虎四处看了看,看到此地多矮山,道路纵横复杂,估计沿着眼前这条路不会遭到围堵,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少主再坚持一会儿吧,天大亮了我想办法去给你买匹马,你就可以轻松些了。”骆虎抬起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笑着安慰郁凌。
天大亮时,两人走到了一村子里,不时闻到柴火的烟味和粥的香味,郁凌狠狠地吞了几口口水,他可是几天都没有吃到煮熟的食物了。
他俩正打算找个人家去讨碗粥喝,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骆虎回头看去,赶紧把头转回来,小声向郁凌道:“还真是他们的人,咱们别出声,看附近有没有地方躲。”
郁凌小心地朝后看了看,一队人个个穿着浅蓝色的衣裳,正是天衍派的打扮,而后面跟着的还有两个穿黑衣的人,却是他们无稽山的人。
路虎将郁凌扯到旁边一柴堆后面,那柴堆旁刚好还有一丛矮树可以遮挡。
那一队人中领头的一人骑着马到一农家小院前,朝身后的人努了努嘴,粗声道:“去,好好找。”
他身后一人下了马,走至院门前重重地捶着门。
郁凌小声骂道:“如此扰民,真是坏了名门正派的名声。”
“这些人不敢攻上摩柯山,就抓咱们这些在外头的,咱们上百个兄弟差不多都死在他们手里,如今他们只是想抓了少主显显威风,还要靠耍奸计和乘人之危。”骆虎鄙视地朝这帮人看去。
郁凌对天衍派也有过一些了解,百炼表面上不得罪天衍派的人,但心里早就厌烦他们称王称霸的做派,向来是能少往来便尽量少往来。眼前这领头人看上去不过也就是个普通弟子,在外头却是这般耀武扬威,上行下效,天衍派上头的霸道作风也就可想而知了。
没过一会儿,那院门便开了,门口站着的农妇看到来了这么多人,顿时有些惊慌。
“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一个生得挺俊,面皮白得像姑娘一样,身上还带着伤。”那下马捶门的人粗声问道。
农妇小心地打量着这伙人,吓得脸煞白,连连摇头。
骑在马上的领头人一挥手,道:“走!”
农妇打算关门,这时,她身后突然冲出一个七八岁虎头虎脑的男孩,男孩看到这场面全不知道怕,口里嘻嘻傻笑着,出了院门便撒腿跑开了。
“你这傻孩子真是急死我了,别乱跑!”农妇口里骂着,赶紧去追那孩子。
小孩眼尖,立马看出柴堆后面躲了人,他跑过去,朝郁凌屁股上踹了一脚。郁凌咬着牙,心里暗暗叫苦:“真是天要亡我,谁都救不了!”
郁凌依旧蹲着不动,巴望着这帮人能够忽略这傻孩子。
谁知这孩子看到郁凌不动,竟扯了他后背的衣服往后拉,口里喊着:“出来呀,我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