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夜闯椒房殿对陈皇后的一通发火,迅速传遍全宫。
第二日窦太皇太后传召陈皇后觐见。
最近外祖母身体有些不好,阿娇陪外祖母的时间越来越多。
窦太皇太后一直很疼爱阿娇,阿娇提着今日给外祖母亲手熬的梅子糕走进殿内。
殿内药香弥漫,窦太皇太后倚靠在床上正在喝药。
阿娇撒娇:“祖母~”
窦漪房白发苍苍,脸色慈爱,冲阿娇招了招手:“阿娇来啦”
阿娇顺从的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接过来宫人的药碗,熟练的慢慢给外祖母喂药。
窦漪房早已听闻昨日深夜的事。
窦漪房这一辈子都在宫里斗,和宫妃争宠,给儿子争皇位,给身后的窦氏一族争荣耀,踏着无数人的血终于站在了这个位置。
虽然窦漪房已经老去,但是她的心思手段和忠心的宫人仍然在,像一张隐形的网一样牢牢笼罩着这个皇宫。
窦漪房拍了拍阿娇消瘦的后背,心疼道:“这次你母亲太莽撞了,反而害了你。”
阿娇摇摇头:“我不知母亲会这么做。但我不想伤害卫子夫的孩子,也不想让母亲这趟这趟浑水。就算没有卫子夫,也还会有其他人,过错不在卫子夫。我知母亲这么做是心疼我,是我太不争气让母亲担心了”
窦漪房摒退宫人,语重心长的说:“阿娇,你心肠太软,帝王无情,刘彻他忌惮我和你母亲,你现在还能无所拘束,可祖母不希望你日后也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在宫里耗上一辈子”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祖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卫子夫不过一个卑贱歌姬,有祖母在一天,她就生不出太子。皇后和太子之位也只能是我们窦氏的。可是若祖母不在,你该怎么办?我和你母亲之前都错了,你不适合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窦氏的荣耀没有我的小阿娇的平安幸福重要”
终于,窦漪房说出了她计划了很久的事:“阿娇,祖母看着你在宫中越来越难过实在不忍,为你铺好了路——你愿意出宫吗?你会换一个新身份,衣食无忧,从头开始,而陈皇后会去世,日后宫中险恶再与你无关。除了外祖母和你父母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刘彻也不会知道。”
阿娇抬头震惊的看向疼爱到纵容她的外祖母。
殿中一片静谧,过了良久,阿娇摇了摇头:“祖母,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就应该走到头。我享受着着窦氏一族的荣耀,身为窦氏的皇后,不应该如此任性。陈阿娇可以走,但是窦氏的陈皇后不能”
阿娇很清楚,一旦她离开后位,窦氏再无后妃,后宫和前朝紧紧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定会影响家族。
阿娇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像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我要留在宫里,不再浑浑噩噩的度日,窦氏的皇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