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熠皇城与前朝最大的不同就是市坊的界限被打破,商业活动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不影响公共环境以及街道的正常通行,当街就可开商铺,由此,许多商业街道兴起,其中最繁华的,便是多宝巷。
说是巷,但其实这里街道比非常宽阔,商铺鳞次栉比,其间还有不少茶点铺子,小吃摊子,还有空地上铺块布就坐下的算命先生,随便在临街小摊位上借店家桌椅的说书人。
而且这条街上明令禁酒,这里的禁酒不是禁止卖酒而是禁止聚众酗酒,一般酒肆都有“买酒千斤任君来,若饮万金不过三”的字样。一旦发现有聚众酗酒者,都按聚众斗殴来处理,要知道,本朝聚众斗殴都要蹲大牢,少则十来八天多则半年不等。但若是一个人喝醉了耍酒疯闹事嘛......
“哇!几天不见又变样了!”楚时年一进多宝巷就像飞鸟归林一般拉着左看右看。今天天气好,终于不用穿棉袍,楚时年换了一身清爽的黑色束袖短打,楚良依旧是月光锦袍衣袂飘飘,倒是萧念穿着巡逻的公服仍旧怀抱佩刀气定神闲的晃悠。
萧良抻了抻被楚时年扯皱的袖子无奈的说:“不许玩儿的太晚,不然奏折可就看不完了。”
楚时年一听,立马扯着嗓子纠正道:“小良叔怎么能这么说,朕......我才不是为了玩儿才出来的。”
萧良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楚时年一时语塞,瞥了一眼旁边的铺子忙活的小二说,“不如我们去买把有关顾将军的书买回去研究一下,最好是找到出处!”
萧念打了个哈欠,“那工作量可就大咯,有些书是作者认真考察过写的,而有些则是以顾将军为原型杜撰的,据我所知,后者更受欢迎。再者说了,我们现在手里没有权威的资料,你查出来作者又怎么治罪?”
萧良点点头,“的确,顾将军太神秘,她的朋友要么身居显位肩负要职的官员,要么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隐者,更别说还有江湖中人,这些人和黎明百姓相隔太远,所以百姓只能靠想象和那些书刊来了解顾将军。这也给了那些作者可乘之机。”
“这样啊......”楚时年想了想,“说起来我们对顾将军的了解,好像也没比百姓多多少。”
“诶,难得时年出来一趟,你不要一直逼的这么紧嘛。”萧念拍了拍萧良的肩膀,“走,小爷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说罢轻车熟路的去了常去的方向。
“好耶!”楚时年如蒙大赦,欢快的跟上萧念的脚步,看着萧良落后一截又折回去拽着萧良走。
这一边,说书的先生和喝了口茶接着讲:“说时迟那时快,顾将军一个侧翻躲过了飞向胸口的毒针。抬眼间还魂手的玄阴煞掌直扑面门。”说到这里,说书先生停顿了一下,下面的人群正听到兴头上马上催促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呀!”
这时候萧念带着楚时年和萧良在靠后面的地方捡了个清净处坐下,小二看到萧念来了,急忙把备好的果盘端上去,不等萧念开口就很识眼色的退下了。
说书先生也看到萧念一行以落座,这才悠悠开口,“要知道,这玄阴煞掌最歹毒的地方就是能把毒直接打入人的体内,中了此掌的人根本来不及运功毒就已经深入五脏六腑,除非有还魂手本人特制的丹药,否则一盏茶的功夫必七窍流血而亡。”
楚时年一边听书一边吃着茶点,萧良问萧念:“这说的不会就是那个‘夺命剑大战还魂手’吧?”
萧念微微一笑,“你真聪明。”
“对啊,一开头就是讲两人过招,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旁边来得早的人说。萧良默默拿出萧念给的书看了起来,果然还是自己看有意思。
说书先生还在唾沫横飞的讲着:“顾将军原本是不想伤人的,但哪曾想还魂手使出了如此阴毒的招数,也便不再手下留情。也将内力凝与掌中挥出去,两掌接触的瞬间,只听得还魂手惨叫一声便被顾将军直接被击飞。”
“好!”下面的人鼓起掌来。
楚时年忍不住站起来问:“话说,为什么顾将军会和沈神医打起来呢?”
“嘿,问得好!”说书先生一拍扶尺,“要知道,这沈鹤松虽然是名门正派之后,但其母乃是一个下人,她的姐姐才是织锦宫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了夺取宫主之位,沈鹤松走上了邪门歪道想要用小儿的心炼毒......”
“一派胡言!”
说书先生话音还未落,一个盛怒的女声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一个暗红的身影跳到说书的面前一脚踹飞了桌子揪着他的胡子把他拎起来,速度之快,连一向机敏的店小二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说书先生就已经拖着下巴求饶了。
人群瞬间有些骚乱,有胆小怕事者以偷偷溜走了,剩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贴着墙角拔长了脖子看着那倒霉先生。
那红衣女子松开了说书先生的胡子改抓他的衣领,“我织锦宫乃名门正派,沈鹤松更是济世神医你为何含血喷人,诋毁我门!”
说书先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挣不开被抓的衣领,再加上他不饮酒,但那女子一身酒气熏的他难受,苦着一张脸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就是个说书的,书、书上就这么写的,我、我也只能这么说呀。你、你倒是放开我呀!”
“谁写的?我要灭他满门!”红衣女子火气更大了。
对!干的漂亮,就要给那些心术不正的家伙一点颜色!萧念心里默默地说。萧良笑着摇摇头说:“这姑娘实在有趣,不过也是时候给这些丑化英雄形象的家伙一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