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看了一眼郁肆遮眉的短发，突然道：“你别说，之前看惯你长发的样子，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还是帅，帅炸。”

沈非斜着眼睛看了萧宇一眼。

这个人怕不是个魔方。

在自个儿面前就有两副面孔，在郁肆面前又是另一幅面孔。

“你以前是长头发？”沈非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他俩的对话。

郁肆转头看着他，点头道：“在遇到你之前，是的。”

沈非皱眉看了一眼郁肆额前细碎的银发。

长发。

银色的。

他的视线又移到了郁肆绿色的眼睛上。

绿色的瞳孔。

记忆的浓雾渐渐散开了一层。

沈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忽然抬头看着郁肆，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这个问题他以前问过，没有问出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答案。

“嗯？”郁肆一愣。

沈非啧了一声，摆手道：“没什么，我瞎问的，你们聊你们的。”

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解决，没余力去探究他和郁肆以前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问题。

三个人在客厅坐着开小会。

沈非靠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郁肆和一旁紧挨着他的萧宇，表情冷漠。

萧宇对郁肆的那股热乎劲儿真的把沈非惊到了，就这么坐着，他还能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郁肆的身上。

郁肆跟他的关系大概真的很好，任凭被萧宇揉头发还是揉脸都没什么反应，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已经习以为常一样。

啧。

沈非看了一眼郁肆脑袋上的耳朵，说话口气带着刺似的：“你的耳朵又收不回去了？”

还是跟亲人呆在一起太舒坦了，舒坦到耳朵都收不回去了？——其实他挺想这么问的。

他之前观察过，郁肆处于放松状态的时候，耳朵会不自觉地冒出来。

郁肆点头“嗯”了一声，说：“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能控制，可能是之前维持人形太久了。”

“所以你前几天是不能恢复成人形态？”沈非问他。

郁肆点了点头。

萧宇看了沈非一眼，问：“这么说，你真的知道阿肆的秘密？”

沈非关爱智障的眼神送了过去，不客气道：“他的耳朵都快顶到天上去了，我瞎的吗？要是不知道早吓昏了好吗？亏你居然能问出这种答案就写在脑门上的白痴问题。”

沈非八百年嘴毒一回，听得旁边两个人愣了愣。

郁肆看了沈非一眼。

主人的火气有点大。

与其说这火气是冲着萧宇来的，倒不如说是冲着郁肆来的。

“学长，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啊？”萧宇忽然重新捡起了阳光学弟的形象。

可惜，捡不回来了。

“是啊。”沈非点点头，面无表情道：“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

“啧。”

郁肆嗤笑了一声，忽然扯开了萧宇一直抱着自己的手，“别一直搂着我，热。”

萧宇一脸受伤，来了句琼瑶台词：“阿肆你变了，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冷漠的。”

话虽恶心，说的倒是真的。

萧宇算是郁肆儿时最亲密的玩伴，也是唯一的一个。

“你这样就不怕郁野看了有脾气吗？”郁肆问他，“咱俩也不是小孩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听到郁野的名字，萧宇的表情变了变，皱眉道：“提他干什么？”他看了沈非一眼，转移话题道：“学长你心理素质还挺强。”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沈非愣了一下，淡淡道，“学霸的素质，有问题吗？”

萧宇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非学习厉害是真的，不要脸也是真的。

不过他真的惊讶于沈非强大的接受能力和反应速度，刚才那种混乱的场面，他居然能一秒就理清事情的始末，反应过来后还能淡定地把自己赶出浴室。

心理素质之强大，非典型学霸所能拥有。

沈非瞥了一眼郁肆，问萧宇：“你之前就是冲着他才故意接近我的吧？”

“是。”萧宇坦然承认，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抬手轻轻地捏着郁肆的耳朵。

沈非瞳孔猛地一缩。

啧。

“你还真是费劲心机啊。”沈非眯了眯眼。

“没办法。”萧宇说，“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只是那天在烤肉店看到你抱了只猫觉得眼熟，我怀疑可能是阿肆，后来发现你居然是我们学校的，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非听着听着突然玩起了手机。

萧宇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郁肆的耳朵，奇怪的是郁肆竟也没有任何反应。

郁肆歪着脑袋，目光一直落在沈非的脸上。

沈非低头划拉手机。

他对萧宇的讨厌由来已久，今日尤甚。

懒得听他逼逼，就故意玩手机，无视他。

“喂，你好歹认真听人讲话啊？沈非学长。”萧宇不满地看着他。

“这么看来，论文不用指导了啊。”沈非抬头看他。

“谁说的。”萧宇赶忙否认，“我找你指导论文这事儿是真的，我是真想让你帮我。”

“啊？”沈非满脸问号。

“我说真的啊。”萧宇一脸认真，正言道：“我期末要拿优的。”

沈非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郁肆先一步开口了，他扭头看了萧宇一眼，皱着眉问：“指导论文？”

“啊。”萧宇点了点头。

“非非指导你？”郁肆的表情变了变，问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意思是你们要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