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的那具无头尸体位于东城的一所公寓内部,等警察赶过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再加上东城是有名的“法外之地”,这个公寓也是三无店面,只要付钱就能入住,不需要提供什么手续,又为证明尸体身份增加了难度。
“还真是惨烈啊~”谢流亚跟在同事的后面感慨道。客厅的天花板上有一大块喷射的血迹,到现在还没干涸,滴答滴答的落下红色粘稠的血液,地上的血迹还尚且保留。不过圆桌却被仔细清理了,上面还放着一个玻璃器皿,一颗人头正浮在其中,只余眼白,面色狰狞。
谢流亚凑近一闻,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鼻而来,转到另一个方向用透明胶带黏在器皿上的白纸就现了形。赫然两个大字出现在她的面前——丑拒,采用的是打印体,无法得到有效信息。
“拍完传到总部,让人确认一下他的身份。”为首的小队长在夏澈澹到来之前主动承担了指挥的职责。
“不用查了,他是王家豪,上一位死者遗失的头部。”青寂提醒道,“流亚,带我去死者所在的地方。”
“诶!就在浴室,跟我过来吧!”谢流亚避开有血迹的地方,给青寂开了一条路。
一柄半米长的柴刀正倚在浴室外面的墙上,刀刃还在流血,十有八九就是凶器了。青寂把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后就转身离开,问向正在浴室里取证的小警察,“是这个公寓的人报的警吗?”第一个发现作案现场的人往往嫌疑最大。
“不是不是,是对面公寓的人,她说通过窗户看到了这个房间里有具尸体,便慌里慌张报了警,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谁知道那个报警电话又来回来响了几次,这才赶忙过来看看。”
正常的浴室窗户往往很小,可视距离也有限制,怎么能发现躺在浴缸里的尸体的?
青寂向里探进半个身子,瞬间茅塞顿开,“正对着浴缸有一面全身镜,目击者看来是通过镜子的反射发现的。”
“对的,今天这事可真是太巧了。”法医于浚琪往上推了推眼镜,他是局里少有的高学历法医,是个高个男孩儿,肚腩有点大,身材自从有了女朋友之后就开始发福了。
“死亡之间?”
“两个小时之内,身上尸斑还不明显,不过能确定死亡之后是在1~2个小时。”
“这样一来大胡子的嫌疑岂不是刚好被洗清了,我还很自信凶手就是他呢!”谢流亚一脸遗憾的说。
这倒是引得于浚琪哈哈大笑,“小谢,又闯祸了吧,整天风风火火的,还不多向青寂学学。”
“略略略”谢流亚吐舌头反驳,“我听楼下超市的大妈说,她曾经见过电视上通缉的那个人,你说这次会不会又是高伟干的?”
“以前可能是,现在就不一定了。”青寂从垃圾桶里拿出了一张被揉皱的精神诊断书,患者一栏上写的正是高伟的名字。
“……患者患有重度的被害妄想症,经常认为有一个无头的男人尾随他,建议住院进一步观察并辅以药物治疗。”
“被害妄想症?”于浚琪摸摸自己的小胡茬,“这个诊断书是半个星期前的了,我可以拜托医院里的朋友查一查这个人。”
“那就再好不过了。”青寂把诊断书放进塑料袋,交到了管事的人手里。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还有吃剩下的外卖,冷冻箱倒是干净的很,只有几个模具。凶手看来是在客厅杀害了死者,然后抱进了卧室,为什么要多次一举?
从地上的血迹看来,行凶之时两人离的很近,凶手在被害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咔嚓”一声手起刀落,然后脑袋咕噜噜滚到了一边。接着凶手一手拿着柴刀,向右迈开一步去捡头,放在准备好的器皿里——桌子边的血迹有两块圆形的部分缺失了,大小还和桌子上的玻璃器皿刚好吻合。他不用担心鞋印,因为他穿的一直是卧室专用拖鞋,门口鞋架上还摆着不是吗?
“姓谢的!你竟然敢耍我!”大伙都忙的差不多了,夏澈澹才匆匆赶来,上来就拎着谢流亚不放。
谢流亚也不服输,上去就和他抬杠,“我这不是担心打扰到您的工作嘛。夏警官,这可是凶案现场,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一不小心破坏了重要的证物,我们全员都要跟着你倒霉了。”
“谢流亚,你!”夏澈澹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打女人有失身份,只好悻悻作罢。“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赶紧回去工作!”
“离开之前,我想问一问浴缸里躺着的那一位身份已经确定了吗?”青寂站在两人中间,分开了耍小孩子脾气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