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汶在南天门外蹲了两日，才跟在一群神仙后头，变成了圆滚滚的人参果的模样，一路翻滚着进去，避开了守门天兵的审查。

然后他砰的一下撞上了一个人的脚。

人参果是灵果化身，玉汶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

来人弯下腰，捏着人参果的小脑袋，把小东西提到了面前。

玉汶又圆又小的眼睛睁开了条缝，偷偷瞄面前的人。

容貌清秀，眉眼俏丽，秀发挽起，淡青色外袍罩着一件绣花长裙。从外人看来，就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仙君。

玉汶却吓得爪子和脚都冒了出来。

来人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提着他躲到一棵老树后，将他放了下来，却忍不住伸手摸果子头顶上那触感柔滑的两片叶子。

“真是稀奇了，九重天上也有你这样开化了灵智的果子精？你这模样我有些熟悉。我上个月往西天去听如来佛祖讲佛经，你跟他他跟前那个丑丑的人参果简直长得一摸一样。”

玉汶小脸蛋上的表情崩裂了。

这仙君叫瑞雪，却不是女的。

因为两人学的法系同出一源，他万年前跟瑞雪仙君有些交情，瑞雪负责凡间降雪、冰封大地，为人不错，最喜欢凑热闹。

就是他喜欢穿女装，平日也穿着女装，实际上真是个带把的男子。

瑞雪猛然想起，“不过今早听闻那人参果偷偷跑出来了，该不会真的是你吧？小东西，你会不会说话？”

玉汶默默把这人说他丑的仇记下，抬爪子摸了摸肚子。

瑞雪笑了，“这是饿了？”

瑞雪捏了个诀，把他揣在兜里，回了自己的宫里。

天上的神仙不大需要吃东西，瑞雪只找来两盘点心，端给了玉汶。

玉汶整个人坐在桌子上。

他还没有化形，整颗果子大概比小臂的长一些。

瑞雪和万年前一样，住着的是一座偏殿，清净又闲适。

玉汶把两盘点心全吃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瑞雪说：“想不到你这身板看着又弱小又白嫩，吃的倒挺多。”

玉汶从石板桌子上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走了两步。

这颗果子精生长了万年才开化灵智，在如来佛面前沐浴了三万多年的佛光，体内灵气纯正而充盈，几乎源源不断，让玉汶都心中惊叹。

九重天灵气日渐稀薄，法术要灵气施展，没有灵气，活了万年涨起来的修为也没大用。

他这副身体却不需要吸收天地灵气，还真是个稀奇的宝贝。

瑞雪拨弄着他头顶那两片叶子，触感柔软细腻，好摸极了，问道：“你就是如来佛跟前那株人参果，那你跑出来干什么呢？”

玉汶皱眉：“我很有名吗？”

瑞雪挑眉道：“你原来会说话？当然出名了。如来佛给你讲了万年的佛经，西天又是个修炼的安稳之地，你却三万年了都没能开化灵智，整个九重天都把你当笑料传。当然了小果子，天道酬勤，天赋不足后天也可以努力修炼嘛，不要担忧。”

玉汶反省，这不是他的锅。

玉汶说：“那你知道姬玄吗？”

瑞雪嘴角的笑意顿时僵硬，他偏过头，“天帝都要礼让三分的神君，姬玄帝君，怎么？”

玉汶问：“他住在哪里？”

瑞雪觉得有些荒谬，“你这一颗果子，跟九重天帝君能有什么牵扯？”

瑞雪又看了他几眼，竟然从那小眼睛里看出一丝坚定来，“罢了，在太极宫，我带你过去瞧瞧。”

……

太极宫后墙，瑞雪带着果子精绕了一整圈，在高高的宫墙外停了脚步。

瑞雪问：“这可比西天气派吧？你说，问这姬玄帝君是要做什么？”

玉汶拧眉思索：“我可以进去吗？”

瑞雪震惊了，“小果子，你是不是本来就想着高攀上帝君来的？”

玉汶面露疑惑地看他。

瑞雪道：“九重天想高攀帝君、嫁入太极宫的女仙围起来可以绕整个南天门三圈。你……你是瞧着像个男娃娃，当然这没什么差的。只是帝君无心情爱、高不可攀，你做什么要这样想不开？”

玉汶：“……你就说罢，我怎么才能进去？”

这个问题有点难，瑞雪道：“这样吧，你现在我那住两日，我给你想想法子。”

玉汶便在他宫里暂时住下了。

他前世就与瑞雪接触过，对方性子不坏，最爱管这种闲事。他心里也没有怀疑，每日吃喝打坐，修炼听八卦。

此时已经距离他灰飞烟灭一万年，九重天没什么大的变化，天帝还是那个天帝，四方将领八方诸神，略微有些改动。改动最大的，就是如今九重天上的姬玄帝君。

一万年前还没这个叫姬玄的神仙。

姬玄是一万年前经历第二重雷劫后忽然修为大涨，重塑神身，位列神班。几千年后神魔大战，姬玄又亲自领兵，把魔族打得落荒而逃。

因为此战的胜利让九重天在三界立下了不容侵犯的威严，天帝封他为帝君。

在神魔大战中，姬玄与魔君裴岳对抗，凭借强大的修为、浑厚的灵力和精绝的剑法，最后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