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躺在软榻上,瞧着半躺在寝床上的君宿问道:“你真的要跟着我去黎山?不回师门吗?”
如今君宿的伤势已好,没有同归他自然不用再跟着君宿,只是君宿说要跟着自己去黎山,算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君宿停下翻阅书籍的手,望着梁越半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眉头微蹙似是在考虑什么。
梁越斜眉,“你这是什么眼神?”似乎曾经君宿也露出过类似的眼神?
“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梁越心神一禀,状似漫不经心道:“你想说什么?”
“关于我的身份。”
梁越无声的坐起,全身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
只听君宿娓娓道来:
万年前玄云大陆并不是大陆,而是一个州,叫做玄云州。
当时玄云州所处于灵界的南面,与北面仙宫遥遥隔着一江溺水,南陆玄云为人族,北陆仙宫为妖族。
妖族修炼天赋极高,出生时便有伴身灵宝诞生,所以妖族一直统治着整个灵界。
人族则生来弱小修炼极慢,千年才会修成一个金仙,而妖族千年便可成就一大罗天仙,可抵人族金仙百个。
妖族就这样一直压着人族无数年,直至——赫连北渚的降生。
赫连北渚是玄云州四大家族中赫连族家主的幼子,他一出生灵界地动山摇,千年才开花的铁树堪堪百年便开了花,不到万年结果的灵根千年结了果;烈琼山上的烈琼焰化为火柱焚烧七天七夜;三千溺水倒灌,出现水朝云霄逆天而上的盛景。
妖族天帝便亲自登上玄云州赫连家,将赫连北渚带进天宫悉心教导言传身教,拥有五行灵根之人早已在上古绝迹,如此天赋天帝自然重视。
从此赫连北渚作为人族与妖族的纽带,使两族开始互相来往谈道交友,一时间两族互相结合的有情人不在少数。
就在妖族与人族结合数百年后,妖族终于发现弊端,人妖结合生下来的仍然是人族没有一个妖族之后,而且两族结合生下的孩子,肉身强大毅力坚韧,更是有极高的修炼天赋,以至于千年后人族逐渐强盛,渗透妖族各处,不再是弱于妖族的存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是要好过命交情的朋友终究会因为利益而互相倒伐,所以人族与妖族在一段时间的融合友好之后,便开始因各种事情而引起摩擦不断。
终于某一天导火线被点燃,两族开战了。
之后赫连北渚背叛师门回到人族,寻到五行灵石后,以上古秘法铸成第一杀剑魄毅剑。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抵不住魄毅剑的一剑之威,只要被魄毅剑伤到,妖族之人便会魂飞魄散元神俱灭。
后来妖族四帝齐齐联手才制住赫连北渚与四大家族,将魄毅剑封存。
而灵界承受不住五位半圣之躯的破天法力波动,顷时破碎一分为二,玄云州便随着溺水河跌落,自此再无灵界唯有上界和下界。
只是妖族没有想到赫连北渚竟在魄毅剑内布上阵法,魄毅剑一旦落入妖族手中就会自行启动阵法,镶嵌在魄毅剑上的五行灵石破碎成五块,自行飞向下界不知所踪。
因为妖族死伤惨重,妖族对于人族恨之入骨,四帝中的青帝和紫帝更是因为被魄毅剑重伤元神无法痊愈,双双陨落,这对妖族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随后云帝与天帝齐齐连手,耗尽千万年的修为将下界封印,从此人妖殊途永不相见。
但就在两帝联手完成封印之时,本来应该镇压在云霄殿的赫连北渚化作流星在封印的最后一刻逃入下界,而云帝和天帝已无多余的法力阻止即将完成的阵法,遂赫连北渚逃至下界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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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摆摊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梁城主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繁华喧嚣。
“你说我是不是和赫连北渚有什么关系?”梁越站于楼阁之上望着天际,双手习惯性的想要插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讪讪把手放下。
在君宿说自己能帮他集齐五行灵石之后,梁越便一直在胡思乱想,这五行之力是不是可以遗传?他是不是与赫连北渚有关系?可是他又觉得不可能,时间对不上啊,这事已过去上万年,自己今年才三十,但还是忍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赫连北渚的曾曾曾曾孙?
君宿的面前是一套沏茶的器物,三沉三浮,三起三落,那端着茶盏的手细腻修长,力道均匀动作行云流水,清澈碧绿的茶水打着旋,不一会便归于平静,君宿只是将茶水拿在鼻间晃了晃便嫌弃般的放下青瓷,这茶叶真是粗糙。
“赫连北渚一生未娶,听说他喜好男风,再说他已下界万年,你又怎能与他有干系?拥有五行灵根的人在远古时期并不少见,只是后世绝迹千万年来未出一个,所以才会在灵界引起如此轰动。”
喜欢男人啊...不过听君宿如此平静的叙述,梁越没忍住偷偷试探着问:“那你们不觉得赫连北渚喜欢男人很恶心?”
君宿抬眸,似是不解,“为什么会这么以为?难道你们下界没有同袍之好?我以为你会问为何你出生时两界没有地动山摇的征兆。”
......对于一个同性恋,在特别吸引自己的直男面前,自然是前者比较重要啊。
但梁越也比较好奇后者,所以问:“那你知道因为什么?”
君宿摇头,声音干脆利落,“不知道。”
谁都没有我最清楚。
梁越有气无力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话音落地梁越忽然俯身双臂撑着桌子,凑到君宿的面前,眯眼问道:“话又说回来,你多大了?不会是千年老妖精吧?”
君宿斜睨梁越一眼,忽然笑了,“按照你们下界的规矩,你大约要喊我仙尊,在修真界,能被称为仙尊的大能十个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