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手机震动时他没有立即把手机拿出来，而是等了几分钟，等手机又震动了好几下，才把手机拿出来。

夏瑜见他把手机拿出来放回去又拿出来，好奇地问：“谁呀？”

从前也没见他朋友跟谁聊天这么频繁过，除了颜露。

但颜露的消息，江延晟肯定会一一回复，而不是看一眼就放回去。

“是谢云峰。”江延晟无奈道，他解锁手机，看到锁屏界面上铺满谢云峰的消息。

谢云峰：抱歉，刚刚手滑了。

谢云峰：你们走得早，我就惨了。

谢云峰：我刚才被私生围堵，差点出不去。

谢云峰：不过有楠姐和赵哥在，我还是逃出来了~

谢云峰：真遗憾今天没能和你一起吃饭，以后有机会约一次可以吗？

[谢云峰撤回了一条消息]

最后发了个“再见”的表情。

江延晟盯着最后这个表情，忽然很好奇谢云峰撤回的两条消息是什么内容。

他回复：

“有机会的话，好啊。”

江延晟和夏瑜就坐在离刚才那家餐厅不远的一家面馆里。这里没有夏瑜念念不忘的爆肚儿，他要了一碗杂酱面。

江延晟要了份清汤面，两人边吃边聊，刻意绕过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话题——比如沈律跟江延晟聊了些什么。

不仅因为这个话题可能会破坏气氛，也是因为夏瑜是个有操守的心理学从业者——他严格遵循心理治疗中的回避原则，作为江延晟的朋友，他不能提供任何治疗性建议。

他只是作为刑侦部门的心理学顾问，在涉及当年案子的问题上关注江延晟的情况。

“所以你确实是那样打算的？”夏瑜端起旁边水杯喝了口。杂酱挺咸，他忽然觉得江延晟选了清汤面实在是机智。“你打算去唱歌？”

“没准。”江延晟喝了口汤，“有这个想法，但还是要先看看市场——看看是唱歌划算，还是写歌划算。”

“我对市场不了解，不过以我的直觉来看，应该是唱歌划算。”夏瑜笑道，“唱歌这条路，不光靠实力，还靠脸。”

江延晟深以为然地点头：“你的意思是我这张脸还能看？”

“老天。”夏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画画的，我最忍不了的就是你这种好看而不自知的。”

“醒醒，你是搞心理的，画画是副业。”江延晟敲敲桌子，故作严肃，“本末倒置，这可不对。”

夏瑜也笑了笑。江延晟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一般，以至于夏瑜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眼瞎。这样一张轮廓清晰、精妙绝伦，每一个细节都长得恰到好处，还带着一丝古典美的脸，怎么算是一般？

江延晟的相貌总让人特别想画下来。

夏瑜又挑起一筷子面，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那个音乐人的马甲好像很久没有动静了，是不用了吗？”

“不是。”江延晟摇头。夏瑜说的是他在树叶原创音乐网上名为“徒暮”的音乐人账号，那是他开始创作不久就建立的账号，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七年了。最近三年他一直用这个身份接一些有偿作曲编曲之类的工作，专栏也就很久没了动静。

“过阵子我想整理一下以前写的一些片段。”江延晟道，“再录个一两首放到专栏上，也算是营业吧。”

“反正这个领域你比我懂。”夏瑜道，“再不济你还可以咨询专业人士……诶，你跟颜露说过了没？”

“跟她说了我要转行。”江延晟道，“那时候还没想好干什么。”

“反正她肯定支持你。”夏瑜笑了一句，“为什么我觉得她对你有点雏鸟情节……刚从父母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就遇上了你这个大天使。”

“什么大天使。”江延晟嫌弃道，“我们俩刚见面的时候她可熊了，那时候我天天训她。”

“人家那也是刚刚离开熟悉的环境，再加上突然知道自己叫了十年爸爸的人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换个人也得懵吧。”夏瑜道，“再说颜露那时候才十岁。”

“嗯。”江延晟淡淡地应道，他回忆起刚见面时的颜露，对着谁都戒备十足，尤其对他火力全开。

怎么过了十年，就成了个这么乖巧的姑娘？

江延晟想着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