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擎坐在大堂左上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抖着腿,顺带给自己换了个发型,把脸颊脖颈处的刀痕正大光明的露了出来,摆明了又是要卖惨求心软。
而对面,右上首的柳珏恨不能把脸埋进自己的毛领子里,大刀阔马的坐姿都显得有些拘束。
真是见了鬼了,燕擎又不是没有刀,却只重盾袭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分外好看。
柳珏抓狂的瞪了燕擎一眼,真是太心机了!
燕擎对此,回以灿烂一笑,弟啊,你还是嫩了点呢!
“......”杨挽玉刚才大堂门口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杀气四溢的对视,悬空在门栏上的脚顿住了,甚至有些想后退。
“挽玉,你来了啊。”没等人退开,燕擎就眼尖的看见了门口的杨挽玉,笑着出声道,语气中隐含自得之意。
昨天那场架没能分出胜负,可就看他和柳珏的脸,他都觉得是自己赢了,这让他如何不得意?!
“挽玉,好久不见......”柳珏下意识就想给出一个笑脸,奈何嘴角一动就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可当着杨挽玉的面,却让柳珏觉得疼的厉害了。
“......好久不见。”杨挽玉本以为,他再见到柳珏后,心里会想很多事,会想避开他,会觉得难堪......
可如今真的见到人了,他反倒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高兴。
而他不敢说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睡醒,在他刚进屋的那一刻,他恍惚中,竟觉得这两兄弟看着毫无差别。
影影绰绰间,他们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天知道他们穿的衣服都不同,他是怎么看错人的?杨挽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怕是病的不清,得去看看眼科了。
杨挽玉是觉得自己眼睛不好使了,可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他在不可置信柳珏的出现,那惊喜又纠结的眼神,隐隐约约的水色浸润了眼眸,让人欢喜,也让人愁。
燕擎暗自庆幸还好他下手够快,而柳珏,则是更气了。
要是没有人横插一手,挽玉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好气哦!不行,今天还是再打一架吧!
打就打,怕你啊?!燕擎咧嘴笑了笑,起身就要去迎杨挽玉。
“挽玉,我好疼啊,燕擎欺负我!”柳珏快步跑到杨挽玉身前,一把把人抱住,亲近的蹭了蹭,想起燕擎曾与挽玉做更更亲密的事情,更委屈了,那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呵,说的好像你下手就很轻一样!”被格外心机的柳珏用刀墙挡了一下的燕擎来的慢了些,只能看着柳珏跟只大型犬一样赖在杨挽玉身上不下来,手痒极了。
燕擎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血痕,“挽玉你看,我都被他打的破相了。”
“......看着就好疼的样子,你们这是怎么受的伤?”杨挽玉把柳珏撕下来,从身后取下琴,轻抚琴弦。
这个......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只是切磋了一下!”
才不会坦白昨天他们打的有多激烈,他们只是切磋而已!嗯,挟私报复的切磋,没毛病!
“行吧。”干巴巴的开了口,杨挽玉莫名的感受到一种无言以对的心塞,这种没说实话的表现太显眼了,他真是不是傻子啊(╯‵□′)╯︵┻━┻!
算了,管他是不是切磋呢,反正是他们自己打的这一点没错,啧,这伤势留的真有心机,服了服了。
倍感无奈的杨挽玉低下头,挑起琴弦,“铮——”
金色翎羽飘入大堂,化成一股股暖流抚平伤痕,就连不远处的柳越也受到了治疗,先前未能痊愈的伤势舒服了许多。
“嗯?相知弟子?!”作为全家中,唯一不清楚杨挽玉的情报,只知道他和自己两个堂弟都有些牵连的柳越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在下杨挽玉,请问公子是?”杨挽玉看着那张和柳珏看起来就有几分相似的脸,大致上也能猜出柳越的身份,他更好奇的,还是那个坐在右上首下边第一位的蓬莱弟子。
不认识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讨厌他。
杨挽玉抱紧了琴,轻按心口,前世留下来的情绪吗?可是,为什么没有记忆呢?
“在下柳越,是他们的堂哥。”柳越克制住想摸自己脸的冲动,正正经经的,隔了一段距离的自我介绍,顺带介绍了一下坐在他上首的某人,“这位是方钰,是我友人。”
额......先说好,他本人是没想隔这么远的,只是吧,他好像把这位杨挽玉杨先生给吓到了,为了不把人吓哭,他还是,站得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