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斐嘴角弯了弯,想到武氏再过一个月就差不多了,他心情就不错,只是想到书中原本裴世子崩溃发疯模样他看到远远走来裴世子心里莫名难受起来,世子多好人啊,这武氏怎么就舍得伤害世子呢?
裴泓找来时候,还没靠近,就发现五皇子从远处跑了过来,过来之后他明显感觉五皇子不过出去一趟,就有些奇怪,五皇子上前之后扶住他手臂,声音压得低低,仿佛像吓到他,那谨小慎微模样:“王爷,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彦斐摇头:“没啊,世子你跟镇国公打好招呼了?”
裴泓颌首:“他让我之后跟他一起回去,我已经答应了。”他最近待在旭王府太久,虽然他也舍不得,可宗门事却也是该处理了,他也怕久了,自己会忍不住表露出什么让五皇子发现。
更何况,娘亲忌日也快到了,他也要提前准备拜祭事。
谢彦斐知道裴世子要做事也就没拦着, 两人一起回去之后,谢彦斐让裴世子跟他坐在一起,不多时,宴席就开始了,诚王一行人也出现了,诚王倒是只形色匆匆出现了一下,喝了一杯酒示意一下,就由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开始挨桌敬酒。
谢彦斐是五皇子,他们这一桌是几位王爷,六皇子本来也该来,他不在,只剩下谢彦斐与穆王。
谢彦斐与穆王不熟,也就是点头之交,等这个年轻人过来时,朝着穆王和谢彦斐举起酒杯敬酒,先是与穆王客套一番,介绍了一番自己身份,是诚王妃娘家堂兄石黎,如今在翰林院当编修,虽然官职不高,可他年轻,显然年轻有为,加上还是诚王妃堂兄,他这么一介绍,立刻有不少府里有待字闺中就想询问有没有娶妻。
谢彦斐也只是抬抬手喝了一杯酒,这石黎他没怎么在意,无非就是出来帮诚王待客,诚王妃娘家人么,给个面子。
再加上谢彦斐没怎么听过这个人,也就没太在意。
只是谢彦斐本来正打算说点什么让裴世子别这么闷着,就看到这石黎绕到了奚文骥那一桌,待得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他不经意抬起头时候,就看到这石黎正与奚文骥说话,笑得……是不是有点欢了?
奚文骥官职不低,所以离他们这桌也近,这次户部来了不少同僚,所以干脆六部分开做,奚文骥这一桌大多数都是户部人。
谢彦斐因为离得近听得倒是清楚,这石黎话里话外都在称赞奚文骥,让新上任户部尚书脸色就有点不那么好看了。
不过这是诚王妃堂兄,他们这次是来祝贺不是来结仇,也就只当自己没听见。
谢彦斐眯着眼,石家没听说与天鹤派有什么牵扯,再说了,若是真有牵扯,怕是躲着奚文骥都说不定也不可能这么上赶着夸赞,这奚文骥之前外室可刚刚得罪了他,这石黎要不是蠢就是……别有目。
谢彦斐既然跟天鹤派没关系,他们头一次见面,石黎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会看上奚文骥这个侍郎,就算是敬佩奚文骥,这上头还有个户部尚书呢?
既然不是为了官职也不是为了别,地位他石家可比奚文骥厉害,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了,女眷。
奚菡……
谢彦斐脸色难看下来,他垂着眼,抿了一口酒遮掩住不怎么好看脸色。石黎不可能突然就看上奚菡了,毕竟奚菡并没有把脸露出来,依然是之前打扮,普普通通,无功无过,也不太惊艳。
两人没接触,突然上心,那就是有所求。
有什么能让这么一个大好前途石家儿郎看上奚文骥嫡女,那就是别人用婚姻许了更好好处。
而能许给石家、诚王妃这个堂兄更好好处,只可能位置更高。
诚王妃不可能自己去坑自己堂兄,那就只能是比诚王妃更好,德妃是大虞公主,明贤帝虽然给了她妃位,却也只是给大虞面子两国交好,却并不会给多少实权,她能掌控东西更少,诚王还更多一点。
可诚王一个王爷需要巴结一个户部侍郎?
那就只剩下……继后了。
继后不想自己儿子娶一个侍郎嫡女,所以不惜让别人去娶,可又要不那么明显,只能是个好一些人选。继 后之前能为了不让人知道拿官运去换奚文骥隐瞒奚姑娘疤痕事,那么如今也能用官位让石黎去娶奚菡。
虽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谢彦斐觉得这石黎也特混账了点,他愿意是他愿意,却因为官位而去毁了一个本来就没感情姑娘婚事,真是……他日后能再纳妾,可奚姑娘呢?
奚文骥没想到石家人会主动与他示好,他不傻,意识到什么心情大好,毕竟奚文骥不知道六皇子事,觉得自己这个小时候就被他利用一次毁了容嫡女怕是寻不到好人家了,没想到这个石家公子竟然会示好,这是不是代表着……
奚文骥想到石家背后诚王妃,诚王妃背后诚王,眼睛放光,只是随即他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大概是太过突兀,所以他表情变化那么一瞬间,谢彦斐本来就瞧着,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谢彦斐眉头皱得更紧,奚文骥这是什么表情?刚刚还这么高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只是还没等谢彦斐想通,一道女子尖锐惊叫声响了起来,划破了男眷这边推杯换盏:“啊——死人了死人了!”
谢彦斐脸色一变,他直觉般反射性看向奚文骥,发现奚文骥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跟别人一样扭头去看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谢彦斐因为离得近,从他这个角度却明显看到奚文骥还没放下捏着酒杯手死死攥紧了,因为太过用力,酒杯里慢慢酒液晃了一下,溅出一滴酒水他也没发现。
谢彦斐垂下眼若有所思,看来……隔壁出事怕是与奚文骥撇不开关系啊。
因为女眷那里发生了事,谢彦斐也跟裴世子过去了。
在诚王府发生事,诚王很快匆匆过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地朝女眷那边去,等到了那边时候,有被吓到夫人早就退开了,只有几个人靠近在查看躺在地上一个姑娘情况。
其中就有杜香妩和杜香妩带来两个婢女,外加一个奚菡,还有一个姑娘不认识,满脸都是泪,看来应该是她亲人。
其他姑娘早就吓得跟她们娘躲到远处,瞧着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无声无息女子,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刚刚还与她们一起谈话姑娘突然就没了气息,加上还是喝了一杯酒就死,吓得她们也不敢靠近宴席位置。
诚王倒是沉得住气,很快让侍卫将所有人都困在这里,避出一片空地,杜香妩她们也被赶到一旁,杜香妩站起身时候脸色不好看惨白,对着奚菡摇摇头,显然是死了。
这时一个男子过去,望着地上姑娘浑身发抖,到了近前,被侍卫拦住,恳求看向诚王:“王爷开恩让下官过去,她是下官女儿……”
诚王皱着眉,想了想摆摆手,之前那个与奚菡站在一起检查死者一直在流泪姑娘也开了口:“她是臣女姐姐……”
诚王皱眉一摆手,他们过去了。
诚王府就有大夫,加上这次太医院也来人了,很快就有太医上前检查,这次来了三位太医,一起上前,等巴了脉试了静脉,闻了闻酒杯查看是中了什么毒之后,叹息摇头,朝诚王禀告:“王爷,这姑娘已经没了气息。也是这姑娘福薄,老夫这次带刚好有这类毒解药,毒性其实倒不是很强,但是能很快让她303 40心脏停止跳动,如今这姑娘已经没了气息,若是还尚存一息服下解药也许还能救回一命。”
诚王黑着脸,听到这也高兴不起来,人死在他府上,怎么都脱不开干系,还是这种时候。
他刚要说什么,突然那个泪流满面姑娘本来正趴在死者身边,突然从死者衣袖里拿出一个东西,抖了抖,里面有一些粉末出来,她尖叫出声:“这、这是什么?”
她离死者近,所以她一拿出来,就近还没离开御医看到那粉末颜色,想到什么,立刻上前,嗅了嗅,对视一眼:“看来这姑娘是吸了这手帕上带着毒粉才中毒猝死。”
而他话音刚落,那流着泪姑娘突然指着一旁奚菡:“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姐姐对不对?这手帕是你,你手帕上怎么会有毒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姐姐?”说罢就要冲过去,被侍卫拦了下来。
奚菡脸色发白:“你说什么?这手帕确是我,可是因为你姐姐不小心身上溅了酒水,刚好又没带手帕,我刚好坐在她身边就把手帕借给她了,我之前一直在用,上面根本没有什么毒粉。”
可饶是她这么说,却没有人相信,毕竟这毒粉确是在她帕子上,而且这毒粉还是害死这死者毒。
众人视线都在看向奚菡时候,谢彦斐不知何时走到几个太医身后:“你说只要她心脏能恢复一息生存就有救?”
太医被吓了一跳,一看是五皇子本来脱口而出惊呼愣是吞了回去,脸色虽然不好看可也不敢说什么:“……确是这样,这毒性不强,但能很快让人窒息,若是能一息尚存重新恢复气息,毒解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也就是说,毒不是重点,是她因为这些毒没了气息?”谢彦斐想了想,都这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他是男子不方便,走到杜香妩面前,低声附耳说了几句,之所以没找奚菡帮忙,此刻所有人都觉得奚菡是凶手,她怕是不能靠近。
杜香妩愣了下虽然不懂,可还是带着两个丫鬟上前。
谢彦斐过来时候侍卫已经退开怕伤到五皇子,这会儿没人拦着杜香妩也很快靠近了死者,按照谢彦斐教,一个婢女开始给死者渡气,杜香妩与另外一个婢女开始按压她心口。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瞧着这一幕,想说什么,可因为是五皇子吩咐,他们除了瞪大眼觉得五皇子这也太过分了,连死人都不尊重,人都死了,五皇子这是做什么?竟然还让一个丫鬟……还有那宣平侯府姑娘,不能因为退亲之后就破罐子破摔吧?
诚王皱眉,可看到老五,想到父皇最近频繁提到这个五弟,到底想着只是一个员外郎女儿也就没说什么。
人都死了,不管老五做什么,也只会说老五,跟他无关。
诚王这个主人家都没说什么,死者父亲户部员外郎岳光耀与那个刚刚喊奚菡是凶手庶女岳秋傻了眼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自然旁观人也没看什么。
倒是那几个太医想开口说什么,可想到这五皇子连宣平侯绿帽都敢抓,他们还是低调点吧。
结果就在众人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愤怒五皇子对死者不敬时候,结果就突然看到那嘴对 嘴婢女突然猛地退开了,随即一脸惊喜:“醒了醒了,她有气了有气了,呼吸拂在奴婢脸上都……”
杜香妩本来跪在死者生前,闻言立刻伸手探了探,气息虽然微弱,确有气,她一脸惊喜仰头看向谢彦斐:“王爷,她活了!”
谢彦斐立刻拍向早就傻了眼太医:“还不赶紧?喂解药啊,给那个婢女也喂一颗,别也吸到毒粉等下猝死了。”
太医们活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到死了人还能活,目瞪口呆,被谢彦斐这么一拍赶紧上前掏出药瓶,喂了清毒丹。
这丹药能解很多毒,这姑娘中毒药性不强,主要是能窒息猝死。
如今吞了丹药,虽然气息还微弱,可比之前强多了,只是还需要小心照料。
诚王也傻了眼,没想到老五竟然真把人给救活了,他虽然与老五不熟,可人死在他府上,他自然更希望人活着,此刻回过神立刻吩咐人把之前“死者”抬到房间好生照料。
等太医们也跟着去生怕等下再出事离开之后,在场人都一脸敬佩看着五皇子,以前没发现五皇子竟然……竟然还有这一手啊?
“老五……三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次多亏了你。”诚王还是头一次发现老五其实也没这么面目可憎。
谢彦斐却是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也是侥幸试试,雕虫小技而已,死马当成活马医而已。也是那姑娘运气好,不过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来说一说这姑娘中毒一事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之前这“死者”妹妹说是有人故意害得她姐姐。
诚王也想到这,想了想确是得解决了,否则放过了凶手,岂不是人人自危?
他看了一圈,刚好这次都在,他想了想,还是看向葛文沣:“葛大人,你来瞧瞧?”
葛文沣刚刚离得近,已经看过一圈了,听到诚王这么说也没客气,毕竟这案子早晚也要报到刑部也是该由他来查。
他先是问了几人身份,知道这姑娘是户部员外郎岳光耀庶二女岳秋,而出事则是庶长女岳瑜,被她怀疑这是奚文骥奚侍郎嫡女奚菡。
葛文沣这才拿起那个帕子,抖了抖,簌簌毒粉往下落,粉末偏白,这手帕也是纱绢,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不过……“岳二姑娘你刚刚说奚姑娘害得你姐姐,本官能问问你姐姐是怎么水渍溅到衣袖上吗?你姐姐又是怎么认识奚姑娘吗?”
“这……回禀大人,臣女姐姐当时要够杯子,够到之后不知怎么手就抖了一下,才洒了,可她帕子竟是忘了带,所以刚好奚姑娘之前途中遇上我们一起过来比较相熟又坐在一起自然就主动借给了我姐姐,可没想到,她、她包藏祸心。”岳二姑娘呜呜呜哭了起来,捏着帕子哭好伤心。
葛文沣望着这帕子,“那既然你姐姐帕子忘了带,为何你不把帕子借给你姐姐?反倒是让外人借?”
“这……臣女……”岳二姑娘刚要说,葛文沣却没让她说出口,“奚姑娘,你来说,你们是怎么认识?是你主动相交还是她们先过来?当时是谁邀请你一同来坐?还有为何当时是你递过去帕子?”
奚菡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垂着眼:“当时岳大姑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