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在游戏里有个仇家,他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再裹上面粉炸掉拿去喂狗,所以当仇家提出线下见面打一架的时候,他果断买了票直奔对方老巢。
手被捆住,双眼蒙着黑布,叶璟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油然而生一种羊入狼窝的惶恐感。
沙发微微凹陷下去。
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想必凑近了在看他。
他能感受到那人呼出的炽热气息,萦绕在他脖子间,痒酥酥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白玉轩!你给劳资松绑!不然我把你头给拧下来!”他破口大骂,气势汹汹。
对,先发制人,气势上不能输!
“嗯?”一个低沉而舒服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出乎意料的是,白玉轩没有如往常一样回骂,而是温柔地解开他脸上的黑布。
视野突然变得明亮,眼睛还不适应,叶璟揉揉眼侧身看过去。只见那人穿着白衬衫,舒展着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慵懒地抽着烟,可他深邃的眼眸却一刻不离地盯着他,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
这,这不是他的男神白描吗!
他朝思暮想,暗恋多年的那个人。
叶璟尚未消化游戏仇家就是男神的事实,错愕地眨眨眼,白描就凑了上来。原本搭在沙发上的那只手,顺势搭上了他另一侧的肩膀,笑道:“宝贝,你是要睡我呢?还是线下PK?我都可以。”
四目相对,眼神里的暧昧迅速发酵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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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璟初见白描,是十二岁小学毕业的那年暑假。
那时候叶璟身子弱,被送去山里一家疗养院休养,说是疗养院,其实更像是一个配着专业医生的民宿,价格高昂,也会接待来山里避暑度假的客人。气候温凉空气清新,甚至还有人工温泉可以泡,安静规律的生活让他舒心不少。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体力不济,于是和同龄人玩不到一起。小伙伴们踢球、捉迷藏或是放风筝,他就作为旁观者看着,不用拖别人后腿他倒是自得其乐,可是这在白描看来,未免有些孤单。
白描来这里不久,总能看到叶璟寂寞地坐在一边,就好像古希腊神话中一丛照水自怜的水仙花,惹人怜爱。
某天,叶璟母亲听说了个能辟邪治病的小诀窍,给他穿上了女装。阳光温煦,他听话地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坐在院子里的蔷薇花架下看书,乖乖巧巧的,却被路过的熊孩子瞧见了,大肆宣扬,于是不出半刻钟,疗养院的孩子全都跑来了,像围观怪物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喂,你们瞧见没!叶璟居然穿女孩子的衣服!”
“好娘.炮啊!”
“看他,还穿着丝袜呢!呕,我才不要和他玩。”
这粉色蓬蓬裙上绣着精致的花纹,他觉得很好看,为什么小伙伴们都那么嫌弃?
嘲笑声如潮水般漫溢上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淹死了一样,无助地抱紧自己的肩膀。有时候,言语才是最伤人心的,尤其是当他把这些小伙伴们看得很重要的时候,这些恶言恶语就像刀子一样戳着他的心。
那是白描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叶璟面前。
同样是十二岁,白描出脱得不像个少年,他眉目凛然,五官的棱角十分锐利,且气质超凡脱俗如千年寒冰,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所有人。
孩子们察觉到他的气场,都不敢招惹他。
就是这样一位高冷少年,却突然站到了叶璟身边,牵起他的手,冲熊孩子们喊道:“我要和他去打游戏,你们谁要一起?”说完,扭头冲叶璟笑了笑,笑得叶璟心都要化了。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事的。
叶璟忐忑不安,可以感受到少年手掌心的温暖,少年的笑容暖暖的,手更暖。
孩子们顿时噤声。
他们最歆羡的白描,竟然是叶璟的朋友吗?而且也喜欢打游戏?
白描的形象因为游戏一下子变得亲切起来,之前扬言说不和娘炮玩的小孩,主动站了上来,表示要一起打游戏。叶璟身体弱头脑却很聪明,一下午的游戏,都是他和白描打配合,带小伙伴们躺赢,于是收获了一堆赞美之词。
“哇,想不到啊,叶璟你打游戏好厉害!”
“我刚刚都要死了,还好你反应快给我护盾!”
“白描也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