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两年不见，竟然让你长得比小北都高了。”林逸鸿又端详了几分，赞许地说出口。

话到此处，北辰昀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金煜明站在一起倒真是矮了他半个脑袋，狠狠瞪了旁人一眼之后，只想，自己身长虽不及大师兄和二师兄，但也算是这师门里排得上前十的高个子了。

金煜明几年前在自己屁股后面，一直师兄长师兄短的，也时常感叹是因为自己身高不及他人，才导致每每比试输给对方。

对于这样的说法，北辰昀总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看到现在的金煜明，竟然也萌生出了身高压制的想法。

那如今的金煜明和自己比武，到底是谁会赢呢？

正仔细想着这问题，林逸鸿问他：“小北你觉得怎么样？”突然被拉回现实之中，北辰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你这人，”林逸鸿不满意地看他：“好歹你师弟也是两年未见，怎么不见的你兴奋一些，竟然可以出神这么久。”

“师兄问你要不要去祭坛看看准备情况。”金煜明给他了个台阶，又得瑟地看着他。

“祭坛可以进？”北辰昀不解，毕竟祭坛可是十年才开一次。

林逸鸿解释道：“自然，你我都是本派嫡系，煜明虽然已经回到天泽，但依旧是蓬莱弟子，进这祭坛又有何难？”

北辰昀耐不住心中激动，迫不及待地脚下生风：“师兄你不早说！十年前那场祭祀我都被师傅关在房间里背书了！天知道我有多想看看祭坛长什么样子！”

话只留下了最后一个字，人就朝着山下的祭坛方向去了。

林逸鸿和金煜明互相看了看对方，无奈一笑，也跟了上去。

人一落地，北辰昀和祭坛门外的弟子示意一番，翻墙而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所入之地。

整个祭坛呈圆形，共两层，皆由大块的天青石铺成。祭坛十尺之外的四周立有八根大柱，都雕刻着海龙和先祖共同治理蓬莱的场景，八根大柱形态各异，雕刻动作也生动形象、错综复杂，让北辰昀钦佩不已。围墙只绕着半面祭坛，另一边似乎是由什么阵法布置，雾气缭绕，让人看不见东西。

顺着九阶台阶逐级而上，第一层祭坛的边缘都摆上了夜明珠，虽然不是夜晚，但阳光也让它们反射地刺眼。第二层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有一个未开封的檀木盒子，上面篆刻的是凶猛的海浪。

祭坛虽已历经几百年，但都还是完好无缺，似乎每日都会有人打扫一般，干净无尘。

“纳兰祭司为这次大典可是下了苦功夫，向东海的渔民购置了十六块夜明珠，等到了大典当日，夜明珠旁便会蔟上蓬仙殿的莲花，到那时花香配月光，才是一大胜景。”林逸鸿在他身后解释道。

北辰昀表示理解：“这是他第一次管大典嘛，毕竟十年一届，谁知道自己能主持几届呢。”

林逸鸿指着远处的雾气说到：“这祭坛外面就是大浪滔天的东海，为了防止祭坛准备不被打断，我设了五个壁诀，旁人从外面看不见也进不来。”

北辰昀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八月十五，我会收回壁诀，让祭司可以将祭祀之物送入东海。”

“祭祀之物？是那些牛羊还是珠宝？”金煜明凑上来问道。

“笨！”北辰昀拍了拍他的脑门，嗯，果然很爽，“当然是那块海生玉！”他指了指那个檀木盒子。

“嗯，自海生就要回海去。海生玉虽然稀少，但每年都会在东海的石礁出产两枚，仅有祭祀那年产的那两枚的最润泽透明。”林逸鸿想了想，道：“送回海生玉的仪式也逐渐变成了祭祀。”

金煜明道：“这我倒是知道，不过海生玉既然这么稀有，送一块出去岂不是太可惜。话说两枚海生玉，一枚在这，还有一枚呢？”

一听这话，北辰昀立刻暗下了脸色。

林逸鸿笑笑：“自然是在纳兰祭司那里，你去求求他，按你的身份，止不准他会允诺送给你。”

“当真？你可不许骗我。”金煜明的白衣在眼前一晃，飞身而起。

北辰昀看着自家师弟飞出去，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

北辰昀问：“蓬莱祭海是门派大事，他怎么会不知海生玉？”而且不止是蓬莱，其他四国都会对此事上心。

林逸鸿语气很淡：“也许是走了两年，忘了吧。”

“师兄你刚刚是故意诈他？”北辰昀问，“你明知道海生玉每年只有一块，今年唯一一块已经在这木盒之中，你还骗他去打扰祭司？”

林逸鸿道：“做戏总要做足吧，反正纳兰兄一定拿不出第二块海生玉，到时候肯定会灰溜溜地跑回来的。”

“祭祀一事不得有误，如今师傅叫你安排天泽来使，你便替师兄看着他点，若他发现我骗他，就替师兄道个歉吧。”林逸鸿冷静道。

明明刚刚才说不给金煜明擦屁股，这前头又有一桩事等着自己整理，北辰昀只想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