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直接带我去看货吧。”伟哥接过村长递过来的烟,就着他双手奉上的火点了烟叼在嘴里说。
“伟哥先坐下来喝喝茶,货都在村东头的加工厂里,您喝过茶再去也不迟。”村长低头哈腰地跟在伟哥身后。
“哈哈,你小子好好干,我一定会给你多多美言的。”伟哥笑着说。
“哪里哪里,多亏了伟哥,咱们大伙今日才吃穿不愁、穿金戴银,村民们都很感谢伟哥嘞。”村长在倒茶的间隙也不忘了拍马屁。
伟哥被村长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他满意地靠在太师椅的后背上,敲着二郎腿一面喝茶,一面哼着《甜蜜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高分贝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冲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伟哥一脸不爽地从裤兜里摸出苹果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是,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刚才的不爽荡然无存,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小心翼翼地滑下接听键,他瑟缩胆怯的神情仿佛打电话的人现在就在他眼前一样。
“大人,您、您有什么吩咐?”伟哥缩着脖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场的人都敛声屏气,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伟哥手里的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伟哥手里揣着颗□□。
“告诉你的人,最近干事尽量隐秘一点,有个叫苏沐的地理老师去你们那里支教了,如果让他碰到了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就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是是是,我一定不会让那个老师碰到半点不该见的东西,要是碰见了,我也不会让他活过第二天的。”伟哥不住地点头,他一叠声地答应着。
“哼……要是他死了,你也别想活了。”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说。
“是是是,我一定保证不让他看到不该看的。”伟哥满脑子的疑问,但是他不敢问半句废话,只是一个劲答应着。
结束通话后,伟哥虚脱地一屁股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村长上前说:“那个苏沐我看了,就是一个穷教书的,行李箱里尽是一些书,大人他怎么对一个教书的这么上心呢?”
“什么时候来的?”伟哥皱了皱眉问。
“今天刚来,我开始还以为是上头教育局的领导,”村长说:“村里的学校经常会有支教的老师,我看都一个模样,混个什么‘感动中国人物’的奖,然后拍拍屁股就走。”
“大人叫你注意点,你就注意点,哪来这么多废话?!”伟哥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村长连忙点头,他顿了顿说:“那现在带您过去看货?”
“嗯。”伟哥把烟掐灭在桌子上站起来点点头。
5路大巴车在村头的站牌旁停了下来,苏沐和展毅提着那一大堆东西下了车。
月光很美,河水在宁静的月光下潺潺流淌,月色荷塘,朦胧中带着淡雅,野草从中,不知名的虫子此起彼伏地鸣叫着,给这夏夜增添了一丝喧闹。
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黑色奥迪开着大灯拐上出村的柏油路,刺目的灯光让苏沐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抬手去挡,喇叭声传来,展毅伸手抓住苏沐的小臂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拉,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司机拉下窗户朝他们破口大骂:“你他娘没长眼睛吗?!想死也不看看地方!”
展毅握拳,苏沐慌忙拉住他,向司机道歉说:“实在对不起。”他要是不拉着展毅,苏沐感觉展毅能把司机从窄窄的窗口给拽出来生吞活剥了。
司机骂骂咧咧地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苏沐松了一口气,他握了握展毅的手,轻声说:“就挨几句骂,没什么的。”
在司机拉下窗子的时候,苏沐看到了司机方向盘上的一个暗红色记号,那是一个花体的希腊字母λ。
在化学和物理中,这个字母代表“完全的能量交换”,用来表示男同性恋和女同性恋则取它“变革的潜力”的意思,而这个标志,是那个集团独有的隐秘签名。
苏沐拉住展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车里的那些人,根本不能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危险?”展毅低着头沉默着向前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问。
“不会啊,相反的,我觉得你很善良,也很有趣。”苏沐偏过头,将手搭在展毅肩膀上:“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你就这么相信我,这么卖力地保护我,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呢?”
“不会。”展毅想都不想就摇头,他低声说:“你很好,像太阳一样。”
“你愿意无条件信任我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陌生人,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呢?”苏沐笑了笑问。
听他这么说,展毅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厌恶地摇了摇头,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他看了苏沐一眼,冷哼一声后就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苏沐见状,皱了皱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握了握展毅的手轻声说:“别怕,展毅,放松下来,不说这个了,你能送我回学校吗?”
这孩子长期处在压抑中,心理辅导只能慢慢进行,眼下,苏沐只是试探了他一下,展毅就表现出了过激的反应,苏沐眼眸闪了闪,他从心底很心疼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孩。
是的,他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好。”展毅点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