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仰头大笑几声,看到身边的人将那白瓷瓶子捡走了,脸上满是反败为胜的张狂,将剑指向郁凌:“哈哈,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郁凌脑中一片空白,想到自己刚获重生,现在便要毙命于此,这实在是老天在作弄他这条贱命,瞬间他又回忆起那种濒死的绝望感,手臂上开始发冷。
“这小子刚刚上马都费力,大家不用怕他了,先挑了他手筋脚筋再说。”那领头人朝后面喊着,手上的剑又朝郁凌逼近了些。
郁凌人在马上,四面都被人包围,完全没办法突出去。
一阵风的呼啸声突然间钻入郁凌耳中,越来越清晰。周围将他围住的那些人好似也听到了这阵呼啸声,纷纷偏过头去,看这是何处传来的怪响。
不待众人将方向辨认出,一个白影从天而将,向郁凌袭来,他身上带着一股劲风,靠近郁凌的几人不由得侧过头,抬起胳膊去护住自己的眼睛。
“何方妖人?”那领头人强撑着,费力地朝那白影喝道。
那白衣人的头被一顶青色的斗篷遮住,他身材高挑,身形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明白他的意图。
郁凌只觉后背的衣襟被人抓起,随后全身便腾空了,整个过程快得让他头晕目眩,不知道这白衣妖人带他去了哪个方向。
但在这晕眩中,他隐隐觉得这人的身法有些熟悉,像是就在他身边很亲近的一个人。他们在空中飞行得极快,那人斗篷上的青纱被风撩起,郁凌好奇地朝他脸上看去,那面部才露出一个角落便差点把郁凌吓晕了过去。
这人的脸上像是盖了一层冰晶,而那冰晶却与整张脸非常契合,完全不是硬罩上去的感觉,高低起伏极其自然,那冰晶像是从肉里头长出来的,透着一股寒意。
郁凌眼睛一闭,心下叹道:“我大概是见鬼了。”
两人来到一山崖上空,无脸人松开郁凌,郁凌摔到了地上。
郁凌定了定神,看到这无脸人并没有扔下他就走了,而是背对着他立在前方,好像并没有马上要离去的意思。郁凌仍旧觉得这背影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他走上前,想和这人说说话,先听听他的声音看。
“多谢前辈相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辈。”郁凌走到那人附近,朝他打了个拱。
无脸人一听郁凌说话,猛地转过身来,虽未开口说话,但那张脸已让郁凌背上一阵发冷。
郁凌见这人不说话,猜想他可能是没嘴巴不会说话,如果自己再加追问,只怕会将他惹恼了。只好又近前躬身行了个礼:“既然前辈不方便告知,那晚辈只能将前辈的样子记在心里,求菩萨保佑前辈长命百岁。”
郁凌越说心里越虚,想着自己最近格外倒霉,还是早点远离这怪人为好,便拱着手向后退:“那晚辈就先行告辞了。”
“哼,花渐落极为看重的人竟是这般唯唯诺诺,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回去告诉花渐落,他早晚有一天会臣服于我。”
那无脸人的声音一出来,郁凌便感觉自己身子都僵住了,好像有一股寒意在他全身经络蔓延,这声音浑厚而有穿透力,像是从一间空旷的冰窖中传出,带着寒意和回响。
郁凌朝他看去,他的脸虽被斗篷遮住,但郁凌能感觉到他说这番话时有股目空一切的自负感。
“竟然敢说要让花渐落臣服,这到底是何方高人?从声音来看,这人年纪还不大,天衍派东方天齐修为极高,但他断然没这么年轻。北边雪域神殿虽高深莫测,但他们向来不爱插手中原与魔宗的恩怨,洞庭钟家的人本事平平,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呢?”郁凌想了好久,仍是想不到半点线索。
一晃眼间,那人突然在郁凌眼前消失了,完全没有留下什么声音。周围几声鸟鸣衬得这山崖上格外寂静。
郁凌放眼望去,这地方四处都是高山,周围的树木和地形也很陌生,他断定此地离无稽山应该还很远。眼下云雾缭绕,山谷暗黑深不见底,他虽站在山崖上,仍感阴风习习。
“难道这到了摩柯山附近?这无脸人救我,其实是要救丁愿,让丁愿到花渐落面前去传话,所以他应该是已经带我出了追杀我的那帮人的包围圈了。”郁凌查看着四处的地形,一时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为好。
他根据印象中摩柯山和无稽山的位置他回无稽山的方向,突然间又猛然惊道:“我这个样子回无稽山,还会有人能相信我是郁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