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冷眼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残破卷轴上上。这是一份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手稿，记录了一些零散的实验日志和魔法研究心得，有点类似于日记。令他感兴趣的是，萨拉查的笔迹和那本法术手札上的字体非常相似，也许那本法术手札就是出自他之手？</p>

往后翻了几页，借助通晓语言法术，李昂还发现了几处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萨拉查曾经对血脉改造领域有所涉猎，而他选择的实验对象是——蛇怪。尽管没有详细的实验报告，李昂有理由推断，也许斯莱特林家族代代相传的蛇佬腔，是通过血脉改造得到的。</p>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那头长着霸王龙脑袋、巨蟒身体的庞然大物。由于蛇怪对他们没有敌意，因此就算直视蛇怪的眼睛，他们也不会被杀死，不过还是小心为妙。</p>

“喂，里德尔，这家伙有名字吗？”李昂突然问道。</p>

“名字？”里德尔皱了皱眉，用蛇佬腔询问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或者曾经有，但她已经忘了。”</p>

“Then what about Fran Fraein, Fran. ”（那就叫她芙兰吧，弗兰肯斯坦的芙兰）李昂的眼里闪着恶趣味的光芒，“很可爱的名字不是么？”</p>

“Mary·Shelley（玛丽·雪莱）笔下的那个怪物？还不赖，正好我可爱的小姑娘也叫雪莉。”里德尔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异义，依旧埋头于那本黑魔法理论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李昂的另一层用意。</p>

被改造成怪物的并不是这头蛇怪，而可能是斯莱特林家族自身。虽然这不过是一个没什么根据的推测罢了。</p>

【喂，听好，】李昂调整了一下通宵语言法术的咒文组合方式，把翻译方向从文字改为了口译，抬高了几分音量，冲着不远处那头庞然大物道，【以后，你的名字就是芙兰了。】</p>

【我知道了，Le…Leon。】芙兰艰难地模仿着李昂的英文发音，焦躁地扭动着身子，鳞片刮擦地砖发出不安的簌簌响声，【你身上没有萨拉查的气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你。】</p>

【我不喜欢你。】李昂冷着脸驱散了法术效果，芙兰的话语随即变回了一串虚无缥缈的嘶哑气音，再也听不出连贯的含义。左眼前方的黑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李昂那场意外的事故，以至于他一看见芙兰就气不打一处来。</p>

芙兰嘶语了几声以后，悻悻地低下了头，不知道李昂为什么依旧对她这么冷淡。在千年的时光里，她始终被独自封闭在这间狭小的石室里，无人交谈，无人陪伴。最初的几百年还可以偷偷溜出城堡，前往禁林放放风，最近几百年新增的管道系统将她彻底封印在了城堡之内，只好靠休眠来度过无聊的时光。渐渐地，就连食物来源也成了问题。如果不是里德尔他们的到来，也许芙兰很快就会衰弱而死。因此，她对两人充满了感激和依赖之情，而且从李昂身上，她隐约嗅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气味——被时光流放之人的孤独气味。</p>

密室内恢复了寂静，李昂捧着萨拉查的手记当作小说翻看着，里德尔则在临时搭起的简易木桌上一刻不停地做着笔记和计算，时不时拿起魔杖演练一番。芙兰有些后悔把进入这里的口令告诉了里德尔。结果他们还是和以前进来的那些人类一样，只知道捧着那些死去羊犊皮肤制成的书本，一个劲儿地盯着上面的蝌蚪符号猛看，都不肯陪她玩。</p>

“哦？萨拉查果然对麻瓜充满了敌意呢，整本手记里三句话离不开血统论……”李昂懒洋洋地垂着眼眸，一目十行地阅览着，不时自顾自地腹诽两句。</p>

“有什么不对么？麻瓜们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里德尔头也不抬地说道，羽毛笔笔尖在洁白的纸页上灵巧地舞动，“这些无能的蛀虫应该从世界上消失——萨拉查是不是这么说的？”</p>

“呵呵，还真差不了多少。”李昂撑着下巴，白皙的手指捻起页角翻过一页，“居然还提出了‘麻瓜清除计划’这种东西。”</p>

“ah, I got it.（对了，我想到了）”笔尖在纸上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在句末落下淡淡一点，里德尔随后抬起了头，“That’s why we have irl here, right (这就是芙兰在这里的理由)”</p>

“里德尔，你不会想……”李昂复杂地望着他。</p>

“对小姑娘来说很简单，只要‘一眨眼’的功夫……” 里德尔坏笑着勾起唇，眼底里闪着嗜血的光芒，蛇佬腔诡异的气音从嘴角流泻而出，【芙兰，想不想出去玩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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