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跳跃到这么个话题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他的口。
“来啊,别客气啊!”赵云澜有些激动,不依不饶活像个逼债的:“自以为是的魂淡、狂妄自大的莽夫,接啊,给我接啊!”
“老赵,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也别给我们下套啊!”
“下什么套啊,让你们说你们不说,背后再让我听见一个字,信不信我叫你们卷铺盖走人?”
“无可救药的自恋狂!”楚恕之慢悠悠地开了口,满足了他的诉求。
“好!鼓掌!”赵云澜拍了两巴掌,以示赞同:“来,林静,你不是最有想法了吗?继续啊!”
“你,恃……恃强凌弱!”林静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说完身子往后一缩,算是交了差。
“可以啊!”赵云澜笑开了,继而下巴戳向郭长城,等着他接话。
“赵处……你……你……”郭长城咽了半天口水,什么也没“你”出来,就被一个幽怨的女声抢了先。
“你……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死给!”祝红憋着泪,情绪踩了点,也顾不得给他留情面了,全当成全他了。
“啊哈,啊哈……”赵云澜一屁股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崩直了身形、食指点着祝红的脸,似怒非怒地挑着俊眉:“我赵云澜爱就爱了,还怕你说不成,但是,你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鸦雀无声。
一个门里过了那么久,命都可以交给他,谁不知道他心里有苦说不出!不就是求虐吗,这样能好过点吗?
过了几分钟,赵云澜大概算是泄了口气,也不浪了,有些疲惫地摇摇头,嘶哑着笑了几声,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行了,说正事儿吧!”
空气里的焦燥和乖戾还未褪尽,各自的目光杂陈着几丝探究的气息,无措地碰撞着,赵云澜已经坐正了身子,沉眉冷目,心无二用地研究起案宗来……
事毕:“林静留下,死猫替我去守着沈巍——散!”
林静诧异地点着自己,没有受宠若惊,只有一张待判的苦瓜脸:“老大,我吗?我什么都没干啊……”
大庆进了卧房,被暖风一吹,舒服地打了个颤,虚影一矮,化了真身,悄无声息地窜上了床头,对着那张白皙如雪、清冷如月的脸庞,威立睥睨、眸光微缩。这个自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灵,一身傲骄的绒毛还未张拔尽,忽地肚腩一沉,像个泄了气的毛球,松懒地陷进了被褥褶皱里:“老赵可是栽在你手里了,你再不管管他,他可就要入魔了,怎么说他也是镇魂令主,肩上的责任重大……我是不懂什么情啊爱啊,可他对你的那份心猫都感动了,你瞎管瞎、聋管聋,可心里到底装没装着赵云澜这个人?你可是舍了性命都要保他的……”——猫和人一样,话一多,就没了气势。
夜幕下沉。赵云澜办完了自己的事回到沈巍身边,大庆识趣地踩着猫步,优雅地退出了房间。门一掩上,赵云澜的世界里只有沈巍。
沈巍,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有勇气独自走下去吗?赵云澜在心里想着: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有答案了?他闭上眼,因为这样不容易掉眼泪。
这个世界,谁没了谁不能活?可如果没有了那个穷尽一生也要追寻的人,还是你的世界吗?如果能轻易地换一个活法,还是原来你吗?
沉思中,赵云澜突然睁开了眼睛,从软塌上一跃而起,挡在了沈巍的床前——昼夜长明的房间暗黑一片,灯火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