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说书人应当记下这一天,十七岁的少年游侠,乘着夜色,身法如鬼魅般的冲入深山,擒获贼首,大摇大摆的抢了人家的马人家的车,把十三个人绑的结结实实拉下山来。----更新快,无防盗上----*--
顺手解放了被山贼掳进山里的漂亮丫头们,一并送到了官府,东方起了鱼肚白,一声声鸣冤鼓声敲开了县衙的大门。
呈罪状,陈冤情,辩黑白,侠者,当如是。
堂上大人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纵然是天方蒙蒙亮,已然十分清明的坐于堂上,可见是一个刻苦自励之人,听到这些人所作所为十分震怒。
我自下山以来,第一次遇上这样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情,而且一路走来,临川和这县里比较繁华的地界,大多夜晚户门不闭,现在应是人间盛世。
纵然是这样的大环境下,谁能想到仍是有人心叵测,想来也是那小镇孤立于外,终是闭塞了些,便在这太平盛世,尚有公正照料不到的地方,此时泊远这样的游侠便显得万分可贵。
待我们料理了这些山贼,泊远又与县令说起小镇上的人,说到那山,遍山开满雪白的梨花,若好好培育,把它结的梨子利用起来,这样一来可以成为镇上的生计来源,二来也可以防止再有肖小占山为王,鱼肉百姓。--*--更新快,无防盗上----*---
想来泊远的心思应当很对大人的胃口,虽然大人面上不露声色,但他的语气和眼神都显出了对泊远的赞赏。
待一切都了结了,大人差了人叫我们在县衙外稍候,我们本以为是还有些案情相关的细节要询问,却见到大人换了一身便服出来了。
大人十分欣赏泊远,想留他吃个晚饭,泊远本以要赶路为由想推拒了,大人却说从这里到严城路十分不好走,最好还是能买到马匹,我们从山贼那里弄回来五六匹好马,倒是可以借我们两匹,如此便也不会再担心路途遥远时间不够了。
一来二去,盛情难却,前一晚还颇有些风餐露宿的兆头,今晚就莫名其妙的赴了县令的家宴,人间际遇着实有趣。
这知县姓曾名鹤龄,十分的客气,让我们直呼其名即可。
曾大人看着不过刚过弱冠,其实已过而立之年,本是状元出身,官拜翰林,但不通官场之事,今年初方才被贬至永巅,做起了知县。
相比庙堂之高的尔虞我诈,他倒是乐得在这边陲小城,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些事。
只是这城虽小,太平盛世的面纱下却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如今他留下我们实则也是有事相求。
永巅虽小,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依永山傍巅湖,顾名永巅,盛产一种独特的玉石,分黑白两色,白的叫永昼,黑的叫永夜,经工匠打磨,玉石细腻糯滑,把玩起来手感上佳,又因天生黑白两色便被用来制作棋子,自古以来一直进贡于皇亲贵胄。近代开始,官家开放与边陲部落互市,这些奇石便开始允许流入市场买卖,也有许多富庶的文人雅士慕名而来,甚至曾有一副品相俱佳的棋子卖出上万两的天价。
但这石头的手艺和买卖都被把持于当地佘姓宗族,曾大人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宗族对永巅城做了很多贡献,修路建庙,出了很多钱,但最近一些事情引起了他的疑惑。
佘姓宗族称永昼永夜石产于永山上,曾大人刚上任时,族长接待其去参观,看似工程严谨,设施也很齐全,但石头却十分蹊跷。
大人似乎出自显赫世家,自幼对玉石颇有研究,他明显的看出工人们在打磨的石料和在山中开采的虽相似却全然不同,更为惹人怀疑的是,佘姓宗族在巅湖边有一份祖产,说是在那边有培育鱼苗,却未见其渔业,而宗族又雇了打手在巅湖边,不许人靠近。
这些小事联系起来,本可以看作石头技艺方面不愿外传的小心思,但又发生了些事情,让曾大人十分的不安,佘氏一族乐善好施,走投无路之人到了佘大善人家总能谋一份差事,自曾大人上任以来,佘家过了十几个奴籍,其中有一王氏,状告佘家杀夫夺子,乡亲们都站在佘氏这边,王氏又拿不出证据,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曾大人虽留了心,但他毕竟是后来者,佘氏一族在这边很有声望,很难找到可信的人帮他调查,他的求助信寄回京里,因着他本是戴罪之身,佘氏一族的永巅棋子又是互市重要一环,恩师和家人也只说让他没有证据不可节外生枝,空有一腔热血却难以施展拳脚,让他十分郁结,却万万没想到,让他等来了我们。
我是避世之人,却也觉得此中必有蹊跷,更何况泊远,泊远和大人是相见恨晚,就差没直接跟曾大人讨份差事了。
算来若是能借到马匹,我们这边再多逗留几日也不是不行,更何况只是探查些事情,对我和泊远这样的身手来说,还没有哪里去不得的,应当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便应承下了。
为了避嫌,我们吃过饭出去找了家客栈,泊远留了个心眼,特意在县衙查了哪些酒楼是佘家的产业,住店时便刻意避开了,本就舟车劳顿,又折腾了一天,泊远这次终于是很快的睡沉了,我还是有些担心,便在门窗处都设了结界,这才安稳睡去,这一夜却是月白风轻,安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