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药?”成弦之一听有些恼怒,“不吃药怎么会好?那她往年都是怎么熬过去的?”
“小姐都是捂着被子,发虚汗,等冬天过去了……”
“胡闹,”低低地呵斥了一声,成弦之又说到:“你现在去熬药,一会儿我看着娘子喝药。”
听到成弦之的话,青华急急地应下,就往厨房跑去。每年大夫都会给开药方,今年也不例外。
吱呀一声,尽管已经特意放轻的力道,屋门还是轻微的响了。
成弦之身上还穿着盔甲,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只好又站在离床远远的地方看着张清研。
她紧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好看的眉也皱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似乎又有些发冷的样子,一缩一缩的。
轻轻地解着盔甲,成弦之也有些懊恼,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见张清研精神不太好,本以为是昨夜没有睡够,谁知道竟然是生了病。
等脱下一身盔甲之后,成弦之穿着中衣搓了搓手,又觉得自己已经暖过来了之后,才慢慢走到了床边。
轻轻地掀开被子,然后像个蚯蚓一样滑了进去。
她刚进去,张清研就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钻,像是找到了一个暖炉,紧紧抱着不撒手。
宠溺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果然烫烫的,成弦之皱了皱眉,微低了头看了看自家娘子,复又收紧了手臂。
等张清研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怀抱中。贪恋地蹭了蹭,她还有些晕晕乎乎地,“阿弦?”
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一般,但是成弦之却立刻拉开了点距离,看着自己娘子,开口说:“醒了?”
“嗯。”似乎是不满她推开了自己,张清研又往她怀里钻了钻。
成弦之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想教训教训她,但是现在早就被抛在了脑后。
“难受吗?”摸了摸她的脸,还是滚烫的。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发顶蹭着她的脖子有些痒痒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张清研嘟嘟囔囔地说:“不吃药。”
“为什么不吃药呢?”成弦之点了店她的额头,又落下了一吻。
“苦。”
“但是不吃药会难受。”像是哄孩子一样,成弦之循循善诱,“吃了药之后,不冷了,头也不疼了。”
张清研自然也知道这些,但是她从小就怕苦,她爹都不能逼着她吃药。
见她不说话,成弦之叹了口气,说:“娘子,我现在本来在当班。你若是不吃药啊,我就一直不回去了,等上头怪罪下来,为夫可是要挨板子的。”
听她说要挨板子,张清研决不吃药的心思动摇了,她自然也舍不得看到成弦之挨打。
“娘子,吃了药之后我们就立刻吃蜜饯好不好?”成弦之见她有些被说动了,威胁了之后又赶快给个甜头,“吃了蜜饯之后就不苦啦,然后病也会好。”
往年她爹也这么对她说,但是张清研从来都没有妥协过。却不曾想,当成弦之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心下软了软,最后竟然同意了。
微微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成弦之眼中含笑地说:“清儿真乖。”
本来就布满了病态的红晕的脸更红了,张清研从来没有听她这么叫过自己,还没等她说什么,一个轻柔的吻就落在了唇上。
软了一下,又急忙推开她,张清研说到:“我,我还生着病……”
“我不怕。”成弦之笑着说,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青华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姑爷,小姐的药熬好了。”
成弦之笑着下了床,又掖了下被角,摸了摸张清研带着幽怨的脸,就去开门拿药。
青华很有经验,送来的托盘里既有药汤也有一小盘蜜饯。
扶着张清研起身半坐在床上,黑漆漆的药汤刚送到她面前,她就嫌弃的别过头去,可是苦味早就在空中飘散开,躲也躲不过去。
“好了,清儿乖,一口气喝完,就苦一下子,真的!”成弦之在一旁劝着。
接过药碗,张清研看了看成弦之手中拿着的蜜饯,一咬牙,一闭眼,仰头灌下了汤药。
苦味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大,强忍住喝完之后,她的眼中已经含了泪花,干呕着,大口喘着气,心中也充满了委屈。
一只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背上,等她停下干呕后,一颗蜜饯及时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慢慢地压住了苦味。
张清研含着蜜饯,感觉好了很多,但是眼角还是滑落了一滴委屈的眼泪。还没等她埋怨些什么,整个人突然被抱住了。
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成弦之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紧接着,病中有些苍白的双唇再次被眼前人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