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诗会回来,两个人过了几天,倒也是相安无事。
今日成弦之起了个大早,她自榻上起来的时候,张清研还在床上熟睡。成弦之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等张清研醒过来的时候,成弦之已经出了门。
“姑爷去哪里了?”张清研看着镜子里为自己挽髻的青华问到。
青华小心翼翼地用梳子梳着张清研的长发,说道:“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今日是她一个兄弟的生辰,今日不在府中用午饭了。”
“嗯,”张清研说,“快要深秋了,交代下去,给姑爷置办一些厚点的衣物。”
“是,小姐。”
这边成弦之带着张成晃晃悠悠地到了东街,这里可是她的地盘。走在一旁的张成看着成弦之欲言又止。
成弦之走着走着突然往旁边的一家包子摊上凑过去。卖包子的小贩一见是成弦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成子回来啦,”小贩的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吃早饭没?来俩包子?”
“嗯,来俩牛肉大葱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了问身后的张成:“张成,牛肉大葱的你吃不吃?不吃还有别的馅儿的,猪肉大葱……”
听到成弦之问自己,张成受宠若惊,他连忙摆手道:“姑爷,我不吃,您不用管我……”
成弦之嫌弃地“嘶”了一声,扭头向卖包子的小贩说:“那就俩牛肉大葱的!”
把包子塞到了张成的手里,成弦之从钱袋里掏出了几文钱递给了小贩:“今日不赊账啊。”
小贩笑呵呵地收下了钱,说:“赊账也让你吃,咱俩谁跟谁!”
从张成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包子,留了一个给他,成弦之一边走一边吃的不亦乐乎。张成捧着手里的包子,一时间感慨万千。
突然就听到成弦之说到:“看着干啥,吃啊。”
“谢谢姑爷。”张成也不再推辞,咬了口肉包子,不自觉地笑了。他看了看旁边偶尔和路人打招呼的成弦之,突然问到:“姑爷,你…你上次说的参加秋试的事……”
“秋试……”成弦之想了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对啊,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考个秀才试试?”
“可是我读的书不多。”张成的语气有些低落。
成弦之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说:“这怕什么,识字就好了。书啊什么的,慢慢读就可以了,反正你还年轻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成弦之又说:“你在相府,是签了卖身契?”
张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算是长工,但是也是自小就在相府了。”
“那不正好,”成弦之说,“我是没考过,不过我认识一个秀才,回头我问问他。”
“谢谢姑爷!”
成弦之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张成随着她停下后,抬头一看,大匾上赫然写着“万花楼”。
他虽然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但是也是知道这里是青楼。他看着自家姑爷抬脚就往里面走,想劝阻却没来得及,只能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朗声说到:“严小爷到了!白爷他们正在花叶间等您!”
“知道了,”成弦之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张成,对着两人说到:“我自己上去就成,你们给他在楼下找个座,弄点酒菜。”
“好嘞,您请!”
张成只得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楼的成弦之,无可奈何。
成弦之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白益。他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右边空了一个位子,剩下的已经被坐满了。
“成兄弟来了,快过来,坐老哥旁边!”白益也看成弦之走了进来,大声地说。
成弦之和各个流氓头子打了招呼后,也没推辞就坐在了白益身边。
各人纷纷祝贺白益生辰,一时间觥筹交错。
“严老弟入赘了相府,这身份可不一般了!”喝了一轮后,众人也没了那么多计较,一个络腮胡子粗着声音说道。
“唉,刘老哥说笑了!哪儿有什么不一般。”成弦之打着哈哈,众人见了倒也是一笑而过。
突然有个看上去有些斯文的人开口说:“听说给今年进士的任状下来了,这状元郎进了刑部侍郎,以后咱们是不是没好日子过了,以前咱们可是打了他一顿。”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被唬住了。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突然间成弦之开了口:“那也轮不着他来管咱们,中间还有个京兆尹呢。”
“不过听说京兆尹和户部尚书私下交情不错,户部尚书不是这新科状元他爹嘛。”
“那肯定不等他成了状元就来整咱们了,”白益喝了口酒,说:“敌不动,我不动。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惹咱们,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纷纷点头。又只听成弦之说到:“之前为什么打了他?”
络腮胡子说:“还不是他领着人要强占咱们东头的铺子,手下人没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