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拔了瓶口的塞子,问了问,没等庞冕告诉她是什么,她便猜了出来:“这莫不是从京城带来的竹叶青?”
庞冕得意地笑了出来,“可不是嘛,我特意带上的,想着和严兄一起喝两口。”
“你不是不饮酒吗?”成弦之想起来之前在文渊楼上庞冕说的话。
被人揭了老底儿,庞冕也不恼,只听他说到:“这在京城饮酒了,会被我爷爷知道。除了京城又不会。”
说完他往摆好的酒碗中倒了些酒,递给成弦之一碗,说:“我一直想要和严兄同饮一次,这么久了,可让我逮到机会了,来,勉之敬你一杯。”
成弦之看着他如常的面色,也接过酒碗,仰头饮尽。又伸手止住了庞冕还想继续倒酒的动作,“今日先喝这些,等来日破了文华山,我再和庞兄一同饮酒。”
庞冕想了想,倒也同意了,不过他说:“你我相识这么久了,你就叫我勉之吧,不知道严兄的字是?”
“之前的一些兄弟们,都叫我阿成或者严哥,不若勉之叫我阿成吧,我们年龄相差无几,”成弦之顿了顿,又说:“至于字啊,那是真没有,我家中败落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未及冠,故没有取字。后来,我自己也懒得取了。”
听她这么说,庞冕的眼睛中崩出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成弦之便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在说些什么。
庞冕眨了眨眼睛,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长我一岁,我以后叫你成哥吧,成哥觉得如何?”
他说这话,眼神中带了些期待,成弦之眼神晃了晃,点了点头。
庞冕看她点头之后笑得合不上嘴了,不能过多饮酒,直呼要和她吃个尽兴。成弦之由着他,两个人把几盘菜吃个精光,庞冕才回了营帐。
成弦之看着晃动着的帐帘,心中更确定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探子就被派了出去,众人一同聚在主帐中,一边探讨着一边等探子回来。
一直到了正午,探子才回来,那里果然是一处缺口。
“只是进了那个缺口之后,有一处很高的峭壁,上了峭壁之后应该就能进文华山了。”探子单膝跪在那里,禀告着。
一听他这么说,郝维平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什么叫应该,你不应该爬上去看看,再回来吗?”
探子一看是监军发了话,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熊然却是摆摆手让他下去好好休息了。
“将军,”一直安静着的成弦之突然出了声,“末将想去看看那处峭壁,说不准末将可以爬上去。”
“哦?”听她这么说,熊然有些意外,他想了一会儿,说:“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一旁的郝维平皱着眉头说到:“没想到严副尉还会攀山越岭?”
没有在意他的语气,成弦之解释道:“严某再来京城之前曾经在山里以采药卖钱为生。”
熊然了然的点点头,又对着俞舒杨说到:“你和严副尉一同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成弦之带着俞舒杨回来了之后,还没进到营帐中,俞舒杨就兴奋地喊着:“将军,严兄弟说她能爬上去!”
话声一落,他二人便进了门,营帐中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成弦之:“回将军,确实是一处峭壁,但是末将有把握可以爬上去,不过可能还要在军中选一些臂力过人的士兵。”
“这是小事。”熊然说。
“此外,出发之前需要派人想周遭的百姓们了解一下,选一个最有可能的目标。”
“末将带人进去,若是诱惑不成,便只能用将军之前提的里应外合。若是成功了,那就好说了。”
熊然点点头,说:“我会派人在缺口下面守着,你带人上去的时候拿上军令旗。”
孙智又补充到:“这期间,要安排几队士兵佯攻山门,这架势还是要做起来的。”
“那今晚便挑人吧,”成弦之说,“明日应该是晴朗无云,今晚挑了人,明日休整一天之后,趁着月色,晚上上山。顺便,明天再派人在周遭百姓中打探一下。”
“好,舒扬你去军中挑十个人过来,要臂力强的。”熊然对着俞舒杨吩咐道。
等俞舒杨出去之后,郝维平看似真心地对着成弦之说:“那就祝严副尉旗开得胜了。”
成弦之拱手道:“谢过郝监军。”
一旁的庞冕却是皱着眉,看着成弦之不发一言。
等成弦之进了自己的营帐,刚把佩剑卸了下来之后,庞冕掀开帘子就走了进来。
成弦之扭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没开口说什么,就看着庞冕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件东西,低声说:“此去定是凶险万分,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蚕甲,你穿上吧,弦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