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白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玩味地看着郝良安,“那郝大人觉得,这严成如今是父皇的暗卫呢,还是张丞相的女婿呢?”
“这个老臣不知,不过,”郝良安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深了深,“无论她是那一边的人,得益的只会是您。”
“哈哈哈,”李沐白突然笑出声来,他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又对着郝良安说:“郝大人坐。”
“谢三皇子。”
郝良安刚坐下,就听见李沐白说:“郝大人看,本皇子要不要往里面横插一脚?”
“依老臣所见,您先静观其变,”他分析着这朝中的局势,“如今太子被陛下下令闭门思过,这能上朝的皇子只有您了。而张俭因为太子之事,又和陛下闹了个不愉快,太子的大势快要去了。”
“皇上早就有了废太子的心思。”郝良安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到。
“哦?”李沐白倒是不像郝良安想象中的惊讶,“那不知道,郝大人是如何知道父皇的心思的?”
郝良安心里一咯噔,就又听见李沐白说到:“若是郝大人总是什么都不与沐白说,沐白也不知道要不要信你啊。”
“三皇子,”听他这么说,郝良安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刚刚李沐白身上的气势就像是年轻时候的皇帝,“老臣不敢隐瞒,皇上身边有老臣的人,张俭和太子府中,也有。别的,老臣再无隐瞒,请三皇子一定要相信老臣!”
他这话一说,像是透了所有的底儿。李沐白也笑着站起来,“郝大人别慌啊,沐白相信你便是了。”
郝良安抬头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说:“老臣以为,三皇子现在可韬光养晦,表现得不争不抢,得了陛下的心思,一切就好说了。”
“郝大人所言有理,”李沐白说,“他日若是沐白坐上了那个位置,郝大人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郝良安颤着嘴唇,微微弯着腰,拱手说到:“谢三皇子!”
李沐白微微一笑,眼神却更妖艳了些。等郝良安带着郝维晋走了之后,他的嘴角扯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出来,“真是个老狐狸。”
走回自己的书房,关上了门,却突然对着虚空叫了一声:“六。”
霎时间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对着李沐白低声说到:“参见三皇子。”
“免礼,”李沐白的声音正经了不少,“一会儿我写封信,你往宫里送一趟,别让别人发现了。”
“是!”被称为“六”的男子抱拳道。
郝良安回了府之后,也没管后面的郝维晋,头也不回地去了书房。郝维晋站在尚书府的大门外,脸色晦暗难明。
他抬脚往后院走去,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并不是十分大的院落中。一个妇人正坐在那里拿着针线,趁着日光,缝缝补补。
“娘,不是说了别做这些了吗,您的眼睛又不好。”郝维晋一进去就看到了她。
听到郝维晋的声音,那个妇人也放下了针线,笑着说:“晋儿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娘,您别忙活了,让下人们去做就是了。”郝维晋蹲在那个妇人身边,笑着说。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娘得给你补补。”
郝维晋拉着那个妇人的手,“娘,我挺好的。不过,娘,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来看您了,父亲给我找了事做……”
他的语气有几分愧疚,那个妇人安慰地笑着说:“那就好好做事,不用担心娘。”
郝维晋看着自己娘亲慈祥的脸,岁月早就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痕迹,“娘,您放心,等晋儿做好以后,您再也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
“傻孩子……”
在深秋的阳光下,母子俩互相依偎着。
而成弦之本想跑出门去找白益,结果被张管家半路拦了下来,说是丞相已经写好了信,要姑爷去送一趟。
她想着送了信之后,再去找白益说张清研的事。所以等她回了府,天都已经黑了。
捧着个小木匣子,成弦之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晚膳已经摆好了。把木匣子给了青华让她随意搁在了里间的桌子上,成弦之勾着唇说:“娘子,我义兄答应啦。娘子,我们要不要把张家妹妹还有庞冕叫上,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好啊,”张清研看着那个小木匣子,也没有问什么,“夫君怕不是忘记了你的俞兄弟?”
“他啊,肯定忙着在家陪媳妇呢,”成弦之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如果娘子想去看看他夫人,我们可以先去俞府看望一下。”
张清研看着想的如此周到的成弦之,眼中无意之中露出一股柔意,“那就有劳夫君安排一下了。”
“你我夫妻之间,说这些干嘛!”成弦之撇了撇嘴,“快吃饭吧,我刚替岳父往太子府送了封信,好饿啊。”
“那个木匣子……”张清研还是没有忍住。
成弦之夹了一块扣肉,塞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太子看了信之后,让人给我的,说是我寇贼有功,奖赏给我的。”
说完她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我还没看里面是什么呢,怪沉的。”
话音一落,她已经走到了放着木匣子的小桌旁,双手按着打开一看,金灿灿的东西闪瞎了她的眼。
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