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你怎么也来踩这趟混水?”团体的头领突然疑惑地问道。
我放下护着自己双臂看向那人,才发现他就是我的邻居,我之前混的小学生团体就是他在我们学校的团体之一。就是一个天生的社会人。一看时认识的,我脸上立刻摆出了讨好的笑容,“既然都认识的能不能放我们一把,我们以后都绕路走。”
“这样吗?你是打算和这个黑小子一伙了是吗?既然如此,你就会被除名了,我们也可以把你看作和他一类人了是不是?” 头领语气平稳,可是脸上无法控制的狂笑却表达了他的心情。
我脸上一僵,因为一般同个种类的人不会欺负同种的,这也是我虽然不合群却一直没有收到校园暴力的原因。而他这句话就是说,因为我保护了非我族,我就会被他们归纳成外族人。我脚步就像是站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被归类外族人,我的处境可能会比被歧视人群还要糟糕不少。
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为一个认识不超过几天的人做出这样的牺牲,回头看了眼男孩被吓得失去血色的双唇,我抓住他的手就从人墙里穿了过去。那群人也反应了过来迅速跟着我们跑了上来。
然而我身后这人的脚程实在是太慢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来,我一个使劲把他拉到身前死死护住,下一秒拳打脚踢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第一次庆幸自己发育得早,要不然和我差不多岁数的男孩我还真的护不住。
胸前突然一阵濡湿,低头才发现这小孩竟然又哭了。虽然我知道他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我发育的早,所以比他高上不少,再加上他哭包的习性,搞得我一直都以大哥的心态来和他相处。他哭着哭着,竟然一口气没拔上来,竟然直接哭晕了过去。
我吓得赶紧试探了下鼻息,发现只是晕过去才哭笑不得地将他抱紧在怀里,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无视一些疼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脚直接揣在了我的头上,我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Andrew,Andrew!你快醒醒!” 我感觉自己的头被不断晃动着,脸上被泪水滴滴答答地浸湿了,我迷糊着睁开眼,刚好有一滴泪水滴进了我的眼眶,顺着侧脸流了下来,就如同我落了了一般。男孩一见我醒了,急忙大喊道,“老师!Andrew他醒了!”
“零,你别着急,我这就来。”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我坐起身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学校的保健室里,保健室老师稍微检查了下,就对男孩说道,“如果现在就能醒来,就说明伤的不重,”然后她转过头来教育我,“还有,你没事学什么英雄,你这种情况要是被排挤了会让你们俩的处境更糟糕的你知不知道?”
我低声应了一声,却毫不在意,男孩走过来,身体上没有新增的伤痕。我还来不及欣慰,额头就再次中招,我再次被他的食指戳了一次。
我昨天才被砸过,今天还有些隐隐作痛,面目狰狞地吼道,“你有完没完啊,没事就戳我额头很疼欸。”
“我这就是让你长记性!”他两眼又被泪水充满,明明被我的表情吓到却依旧挺直腰杆,“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了,我未来可是要成为警察的人!”
他低下头,眼泪一滴滴地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而且,而且你受伤的话,我的心比我的身体都要疼。”
我沉默了,我把这个哭包拉上来,搂了他一个满怀,保健室老师看到这个场景,默默的拉上了帘子退了出去。小哭包不停地啜泣,原本他在我身上哭的水还没干,这下都快能洗澡了。我哭笑不得,只能任由他这么哭着。
被一个人这么关心的感觉,真不赖。我伸手插进他的发间,轻轻地顺了顺他头发,突然有些不想要离开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有些异样的亢奋。每天主动起了个大早跑到男孩家门口就为了等他一起出来,一起去上学。然后带着他各种绕路躲避那些小团体。因为这个小哭包学习好,我不自觉地也开始要求自己读书。总而言之我的养母对于这样的发展很是满意。
然而今天我再次来按门铃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一个蹦蹦跳跳地男孩打开自家的大门,背着书包和我一起走了。我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快迟到的时候,我才一路狂奔到学校踩点。而跑去他的班级也被告知他今天没有来上学。
我有些魂不守舍,放了学再次回到了这里,伸出手想要按门铃的时候,却被邻居制止了。
“小男孩,你不用按的,没有人会来开门的。” 说话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至少在我眼里是。
我眼底有些阴沉,“为什么?”
“他们昨天晚上等孩子一回来就走了,说是因为遭受了太多不平等的对待,所以要回日本。如果你是那男孩的朋友的话,就没必要再按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我低声道了谢,就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说好地一直做朋友,还说给我寄明信片,我连地址都还没和他说过他还寄什么明信片,仿佛在逗我笑。回日本大概是一件好事情吧,至少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语言。我的理智这么告诉我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开始怨恨这个男孩给了我这个高的期望,说好的事情....
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掉落,我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个骗子,说的事情一件都没做到。
啊,我竟然被个哭包传染了,好气啊。
记忆里男孩的脸越来越清晰,我才突然想起来这个男孩的名字。
他叫做降谷零,是属于我的.... 那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