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同狼爪下的麋鹿,最终被锋利的犬齿咬得粉碎。
可即便是这样,少年得意气让他不肯低头。
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出求饶的话。
沐彦之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对方说话,看着他眼睛里的害怕和仅剩的尊严,扯了扯嘴角。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认错求饶,我就当事情过去了,要不然——”他将刀往空中抛了抛,语气漫不经心的威胁道,“我就让你尝尝,透心凉的滋味。”
“你休想!”他的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
邝戕其实很害怕,但他不觉得对方真的敢拿刀捅他,梗着脖子嘲讽,“傻逼,你捅捅试试啊!”
沐彦之手腕动作一顿,□□乖乖的落在他手心里,他微微偏头,声音平静,“你不信?”
不等他回答,偏头笑了一声,然后猛地弹出刀片,握住刀柄,动作极迅精准的,直接往他脸上刺去。
那种狠戾的动作,和对方凶恶的眼神,让邝戕瞳孔一阵紧缩,脑子里只蹦出两个字——会死。
真的会死,不是错觉!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风声夹杂着强烈的杀意往他脸上而来,在离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戛然而止。
有个声音清清冷冷的阻止了死神,“沐彦之。”
温良走过来,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微微弯着腰,声音温和。
他说,“可以了。”
邝戕悄悄睁开眼,温良偏头的视线带着温和的安抚,他不容置喙的拉着沐彦之的手腕,对着他笑。
然后死神顿了一下,真的收起了镰刀。
“算了,今天看在我朋友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他松开手,刀滑落在地,正好掉在他面前。
“下次要是再看见你乱来,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你了,知道吗?”他这话指的是用刀对着温良,邝戕却以为是说欺负同学,沉默着没有说话。
“喂,别装死啊。”沐彦之站起身,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不耐烦的轻踹了一脚,“问你话呢。”
“……知、知道了。”邝戕微微坐起来,经历过生死徘徊,终于学会了低头。
那种死亡的感觉太强烈,让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切~”沐彦之摆了摆手,走到一边怔愣看戏的顾北望面前,对他伸出手,“你没事吧?”
后者摇了摇头,呆呆的看着他,迟疑地伸出手。
“干嘛呢,才几天啊就不认识了?”沐彦之吐槽了一句,握紧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那边温良也将顾北望的书包收拾好了递过去,语气很温和,“给你。”
“……谢谢。”顾北望抱紧书包,踌躇的道谢。
“谢个屁啊!”沐彦之看出他是对他们刚才的行为心存忐忑,干脆的伸手勾住他,笑着冲他扬下巴,主动道,“下次什么时候再一起打球啊?”
提起喜欢的乒乓球,顾北望眼睛亮了,“真、真的吗?”
沐彦之一对上他那闪亮亮的目光,下意识就身体后仰,背部都贴在了温良胸口,后者笑着伸手扶着他肩。
两人动作都无比自然,透露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唔,其实有点后悔……”
沐彦之话没说完就被顾北望焦急的打断,“不行!说好一起打球的!就现在!”
说着就要扯着他去球场。
沐彦之都无语了,“拜托拜托,午休时间,被教导主任捉住了可是要扣分的!”
听说最近主任在狂练短跑技术,一直踩点上学的廖珖都吐槽,说最近教导主任越来越难摆脱了。
因为这个事情,他被抓好几次了,班级分扣了不少,诸位班委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好看了。
为此,这几天裴勇来他家喊他起床,他都不敢多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温良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医务室,顾北望受伤了也要去,三个人同路。
顾北望忍不住问沐彦之,“你刚刚……是真的想要捅邝戕吗?”
那架势,让他想起都觉得发毛。
“怎么可能。”沐彦之却笑,“我还是学生呢,怎么可能捅人啊,就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是吗?”顾北望看着他的笑脸,也微微放下心来,也忍不住笑,“这一招真厉害!邝戕完全被唬住了呢!”
“是吧?要不要爸爸教你啊?”沐彦之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讲。
唯有温良眼神顿了顿:真的只是吓唬吗?
他敢保证,当时他要是没有拦着,那把刀就已经捅到了对方的脸上。
他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个叫梁文知的家伙,看着沐彦之的侧脸陷入深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