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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宗上辈子丑拒了宋某人(1/2)

孽鸩纵然在噩梦中,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麻批。此仇不报非君子。

痛苦的记忆渐渐流逝,有两道声音却清晰起来,响在他耳边。

“如此良辰美夜,宗上为何对月独酌啊?”男声,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与你无关,滚开。”这一道是孽鸩自己的声音,他在与谁说话?

“不然,孤男寡男,你寂寞,我也寂寞,何不成全好事,云/雨一番?”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仅脸皮厚,还饥渴如荡/妇?”

“宗上何出此言,其他人,哪能入了臣的眼。”

“本宗哪点入你的眼,改了便是。”

“宗上哪点都甚符合臣的心意。”一句话,有本事你把什么都改了。

“……你要点脸。”

“窈窕美男,君子好逑。”

“本宗容貌粗鄙,你踏马算个鬼的君子!”

“非也,宗上您艳压群臣,臣忠君爱国敬宗上,怎么不算君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人取出了什么东西。

“……宋迟!你居然把【凝香软玉膏】都带来了?”

“臣深恐伤了宗上。”

“……你懂什么叫丑拒吗?到底什么时候你才放弃?”

……

不知是谁与谁的对话,孽鸩昏昏沉沉,莫名回忆到这一幕。他连对话的内容都记不清楚,自然也不能辨认出,其中自己声音吐出的某一句,道明另一人的名字:

宋迟。

玉宛,孽鸩病得一塌糊涂时,距此数万里之遥的西越府楼明县,亦有一隐世的中年文士,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大陈除却都城玉宛共有九府,每府下设最少十个最多二十五个县。西越位于国境南部极西,万庚山脉之左侧,面朝无边无际的海洋,乃九府中倒数第二大的地方,下设十四个县,都府为屏邑。此地四季分明,雨水较多,湖泊遍地可见,物产丰饶,算是南陈罕见的富贵之乡。

由于山脉阻隔,只留一条山道可出西越,府中百姓土生土长,鲜少有人离开故乡。也因为此,玉宛的政令到达西越,费时甚多,更别提敌国军队,西越缴纳的赋税,比东边的地区,要少两成。若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便是货物不及东部品类繁多,政权也不似东部稳固。

大概是百姓移居此地较晚的缘故,在西越,很有一部分县城地广人稀。楼明县即属于这一行列,且因为山林湖泊过多,群居的村落极少。

文士向来不信鬼神,不奉国教,可今晚将他惊醒的这个噩梦,却真实的可怕,冥冥之中,仿佛昭告着什么。

阴暗潮湿的殿堂上,青衫白衣的男子手脚皆穿戴镣铐,沉甸甸的,在地板上拖行。

“听闻阁下以一张嘴舌游说天下,怎么现在不说句话,给自己免了这烹煮之苦?”

男子喉咙间一团鲜血,他已经被毒哑了。

“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哈哈哈!”命令行刑的人止不住疯狂大笑,手一挥,兵士便将男子投入了煮沸的大鼎中。

男子肉身受极致的苦楚,却根本哭嚎不出来,只能用手拍打鼎的边缘。在失去性命的气息前,文士清晰地看到了男子的脸。

纵然大概是多年后的样子,文士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我儿!”宋神通大叫一声,虚汗淋漓,自床上跳起来。身旁,他的夫人被吵醒,迷迷糊糊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宋神通擦了一把额头上溢出的汗,心如被剜了一遍,似乎方才受烹刑的是他自己。宋神通今夜才明了,什么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明早把迟儿叫到书房,我有话与他说。”

“孽鸩!”

干月猛然睁开眼。内室床榻间传出一丝痛苦的喘/息,轻飘飘,传入他的耳朵。等不及换上外裳,干月的脚瞬间已经踩在地上,下一秒,身形靠近床/上的孽鸩。

少年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喘不上气来,面色涨红,手脚不安分地想逃离过分温暖的被窝。

“居然发烧了?”

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干月秀眉拧成一团。

半夜去把霍岚拽起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小鬼头还真会给他找麻烦。

心里如此想着,脚下动作却没有慢半分,干月运转内力,顷刻间便抵达霍岚屋前,毫不客气地踢开房门。

“起来,看病。”

漆黑的屋子里,顺着两根木柱,两条花白的蟒蛇渐渐游下,对着没礼貌的来客不住地吐信。

难得的,猎物。

干月皱眉,右掌倏然自背后而伸,呼出一阵掌风,击中其中一条蟒蛇的全身。

“轰!”

蟒蛇来不及反应便坠落在桌椅上,浑身无一处完好,动弹不得。

干月冷哼一声,又欲呼出一掌,被迎面而来的银针劝阻。

“欺人太甚!”

霍岚早被惊醒,见状,自横梁中间跳到地面上,放眼一看爱蛇惨状,直气得手爪背青筋暴起,双肩耸动。

第二武教臣不愿废话,虽说他再揍十个霍岚都绰绰有余:

“孽鸩病了。”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直接止住了欲发作的第四武教臣下一步动作。

双肩停止耸动,青筋落下,仅剩的蟒蛇缓缓游回横梁。

“不早说!”霍岚苍白如鬼的面色平添几分恼怒,撸直身上黑袍褶皱,骂道“莽夫!”

此时与蛇寡夫掰扯他因为起床气坑害的人数,已经毫无意义,白白让那边的孽鸩受罪。干月懒得理论,拎起霍岚后领,脚尖轻点,直飞越围墙,踩到屋顶层层瓦片上。

“别踩坏了!”

霍岚忍不住提醒他。府里可没钱置办新瓦片了,能省点,多省点。

不知不觉,他从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害国大魔医,转变为大陈国师府勤俭持家专职大夫,随传随到不说,还要被/干月这个,丝毫不懂尊老爱幼的莽夫!拎着飞!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把辛酸泪,凭书寄予谁?

又一次在半空中被丢下来,霍岚摸爬进内室,骂骂咧咧,“干月小儿欺人太甚!等向晏知晓你那誓言,好好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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