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上午,先锋电子和易联购物正式签订了合同。目前暂定的合约是,先锋将承包易联五个购物中心楼体外墙上万平米的电子屏幕。
合约签订成的那个晚上,公司全体员工都欢呼雀跃地去参加庆功宴,江尘风倒是淡定得很。她坐在一边,小口地抿着酒,不知不觉间有了些醉意。
她想起了答应那个女经理的那个庆功宴,可是江尘风记忆里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她发现自己只对她心跳过一次。
江尘风撑着头发呆,她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想起自己面对许纵情时,却是容易脸红,尤其是两个人故意互撩的时候,每次都是自己先败下阵来,心里的小鹿开始蹦迪。
阿情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啊,当然,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其实江尘风就喜欢阿情木着脸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去逗逗她。
可江尘风不知道,这世上只有她能去揪许纵情的耳朵。这是许开和林栗也做不到的事。
江尘风又问自己,为什么从来没考虑过和许纵情在一起呢,除了年纪小一点,其他方面都百分百符合自己的条件,许纵情好像回国后就一直宠着自己的。不,不仅如此,八年前的小朋友就一直力所能及地照顾自己。现在才发现呢,可是阿情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对,阿情已经有女朋友了。江尘风拍拍自己逐渐染上粉色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千万别自己自作多情,先对许纵情沦陷了啊!
隔壁饭桌的小李就看到自家江总一直拍着自己的脸,她担忧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给许纵情发了消息:许总,江总好像喝醉了,您要来接她吗?
许纵情只是回复:不了。
这样突兀地去接她的话,姐姐一定会逃跑的。许纵情站起身走到窗边,她略微有些烦躁。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江尘风就算看见了她的情意,下意识地也会选择躲避。就好像大白兔一直抱着大灰狼,大灰狼刚伸出爪子想抓住她,她就跑开了。许纵情郁闷得不行,我獠牙藏得好好的,你跑什么呀。
深秋的夜晚寒气逼人,许纵情正要开车去盛夜,却收到了王瑾的消息,两人就约在了盛夜见面。王瑾现在的工作其实是负责安排人监视和保护江尘风。八年前她从部队退伍,去应聘当刘肆的保镖。没想到刘肆安排她去跟着江尘风,后来王瑾就算是许纵情手下的人了。直到许纵情回来,她稍微闲了些,晚上就偷偷摸摸去盛夜当酒保。
盛夜如今俨然是S市最负盛名的娱乐场所,没点身份的人还真的跨不进去那道门槛。企图闹事的人就会像眼前这个男人,像垃圾一样被扔在盛夜后门外的黑暗街道上。
“呸!老子还不爱进去呢!谁稀罕!”男人晃晃悠悠站起身,将自己身上脏污的白衬衫拉扯好,朝着路口走去。昏黄灯光下,照出了男人的相貌,极短的寸头下是一张俊朗的脸。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回头看了盛夜一眼。
这种人几乎每天都有,完全影响不到盛夜声色犬马的热闹。
今天是何天生日,之前经纪公司问他要不要歌迷生日会,他拒绝了。今晚却是叫了几个至交好友来盛夜聚一下。
刘肆推门进来时,包厢里就何天和他的两个好兄弟,刘肆一脸疑惑:“小天,人呢?”
何天白了她一眼,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就叫了几个人。”
刘肆耸耸肩,找了位子坐下,她挠挠头:“我查账查到现在,以为来得够晚了。乔乔是永远都迟到的,就是不知道阿情今天怎么来晚了?”
经过八年的经营,刘肆已经垄断了S市的酒水产业。更何况她跟着自家三个哥哥混了许多年,现在已经是黑白两道都要忌惮几分的女人。
刘肆如今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化着中性妆,一路走来不知勾走了多少女人的魂。何天看着她,好笑地问:“你不会也喜欢女人吧?”
刘肆笑笑说:“怎么会,我直的很。”说完觉得不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有美人投怀送抱,我也是不介意的。”
几人闲聊着,许纵情才推门进来,刘肆挑挑眉,说:“哟,许董姗姗来迟啊。“
许纵情瞥了她一眼,慢悠悠走过来说:“刚刚和王瑾说话的时候,遇到一只苍蝇。”
许纵情的小伙伴们长大后都秉持着同一个原则:天大地大,阿情的八卦最大。
这还是上次晚宴后,何天和许纵情第一次相聚。甫一落座,何天便少见地露出八卦脸:“阿情,好久不见,和江姐姐怎么样了?”
刘肆听到,噗嗤笑了出来,而后忍不住笑意,说:“肯定没吃到啊,你看看阿情那指甲,那美甲一看就是前两天刚做的。”
许纵情的脸顿时青了,她凉凉扫了刘肆一眼,冷笑道:“你怎么这么懂呢?”
刘肆被噎了一下,她只得拿起酒杯闭上了嘴。旁边几个人想笑都不敢笑,脸憋得都快涨红。
于是许纵情又扭头,她瞪了何天一眼,开口问:“我怎么听到有人说,姐姐是你的女人?”
何天抓了一把头发,露出个灿烂的笑,问:“啧,江姐姐喜欢我呗。”
许纵情端起酒杯,瞥着何天的手,幽幽说道:“啧,这么好看的手不能弹琴,被剁了就太可惜了。”
何天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后背发麻,握住酒杯的手也抖了抖,他急忙笑着解释:“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有一次碰见江姐姐在应酬,我就去陪了一会儿,好像就是那之后传出去的吧。”说完,他向刘肆那个方向看去。刘肆慌得连忙摆手,该死的何天,怎么把自己抖出来了。
何天吐吐舌头,表示抱歉,自己被利用就够惨的了,这阿情的怒火自己一个人承担不了。
许纵情皱了眉,她记得很清楚,王瑾报上来的内容里没有这件事,于是冷声问道:“阿肆,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