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了吗?
我皱了一下眉,再次闪开,那些石头已经变成了一块块小瓦砾,能碎成那种样子,这头怪兽究竟是个什么体质。
身边能用的已经全被我用过了,那些已经成了瓦砾的小石头,根本就对这头怪兽产生不了一点效果。
我还是头一次,被逼到这种地步,也是第一次有东西能让我觉得恐惧。
等等,恐惧?
我的全部注意都被厄休拉那声并不起眼的哈欠声吸引,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什么那个家伙如此安静,她老实的摆着腿,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我试着用念力操纵了一下那些碎掉的瓦砾。
啊,现在我终于能确定夏彤那家伙的能力了。
我收起自己强行掰断的树木上的念力,将它扔在地上,然后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已经绝望到要等死了吗?”
方夏彤笑着,我讨厌孩子,他们为什么能笑着说出死这个字眼。
我没理他,眼看着野兽已经朝我扑来,如果说我的脸上毫无惧色那都是骗人的,我知道虽然我的表情虽然没能表现出来,可就连肚子上传来的颤抖我都一清二楚。
怪物张开那张血盆大口,锋利而又尖锐的两排牙齿出现在我面前,甚至还能看见怪物还在颤抖着的火红色的喉结,我的脸色惨白,但还是睁着眼,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现在闭上眼睛的话,我就已经输了。
怪物在一瞬间咬掉了我的一整条右臂。
“该死!好疼!”
猜错了吗,难道这一切不是假象吗,我的右臂真的没了,血肉模糊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我眼前,整条右臂在瞬间消失不见,就连传遍我全部神经痛感,都是那样真实,仿佛右臂在消失前不断向我的大脑中枢传着同一条信息。
我,要死在这里了。
外界的声音已然全部从我耳中消失,小恶魔已经不会像上次那样过来救我了,手机掉在地上,上面是小蕊和我发来的短信,和一条姐姐的未接来电。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混着洒满全身的血,已经感觉不到痛苦,只能听见自己无比模糊的呼吸声,眼前变得越来越晕眩,方夏彤那张脸,也开始变得模糊,我为自己那无知的自信付出了代价。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姐姐。”
不对,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有哪里不对。
我强忍着站了起来,血还在流,全身已经麻木,冰冷的让人窒息,那只巨大的野兽站在方夏彤身边,嘲笑似的看着我,露出那两排沾着血的牙齿。
我讨厌孩子,更讨厌嘲笑我的家伙,看不起我家庭的家伙,哪怕是退学,哪怕是坐牢,我对着空气挥出了我的拳头,仿佛真的打上了什么,拳头上瞬间满是血迹,在嘲笑声与咒骂声中,姐姐的背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在那些嘈乱的声音前面,穿着渍着机油的工作服,背对着我。
“超能力,究竟有什么用啊。”
我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拖着那副已经冰凉的惨白躯体,朝着方夏彤走去,越来越近,胳膊上的血,顺着我走过的地方,洒下断断续续的痕迹。
那只怪物没有动,方夏彤也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任由我靠近她,好几次我差点摔倒,好几次差点失去意识,真的好累,真的好像就这样睡下去,我不敢眨眼,生怕闭上之后就再也睁不开,我还不能在这里结束,甚至眼前的血丝,透过流下的泪水,我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一路走到她面前,那是一段死亡的路,而方夏彤,就是这段路的终点,最后一次,让我最后一次相信我那无知的自信。
沾满了血的左手,摸在方夏彤的右脸上,五指上的血痕印,沾在她的脸上。
“我赢了。”
“是的,你赢了。”
方夏彤没有笑,但我身边的地狱瞬间就不见了,变回了那副空地模样,散碎的瓦砾变成了一根又一根完整的的钢筋,铺在我身后。
最关键的是,我的右臂回来了,又完整的回到了我身上。
虽然它一直没离开过我,但就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方夏彤推开我摸在她脸上的左手,转过身,准备离开。
“走了,厄休拉。”
她不再看我,坐在钢筋上面的笨蛋无聊的在那里打着瞌睡,突然垂了一下头从瞌睡中醒过来,然后跳下那堆钢筋,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之后,急忙跟在方夏彤身后。
“下次不要用身体撞过去,我的能力不是什么幻境,再这样犯蠢的话,你会死的。”
方夏彤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带着厄休拉离开。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是假的,刚刚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这或许真的是我做过最愚蠢的决定,明明钢筋打在那头怪兽身上的时候,那可不是幻境能有的真实感。
总之,回家吧,肚子饿了。
没准备回家的车票,真是最大的失误,就这样一路上走好几个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我今天真的累了。
“我回来了。”
推开家门,姐姐正来回在房间踱步,焦虑写满她的脸,小蕊坐在沙发上,看见我的一刹那,小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姐姐也发现了我,突然来到我身边。
“你干嘛这么晚才回来,午饭你也没吃,你衣服怎么了。”
“我去找朋友了,午饭在外面吃的,回来的时候摔在地上了。”我推开姐姐的胳膊,看到了小蕊那副满是担忧得表情。
之后我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那袋快餐,里面的汉堡,还是热乎的。
“吃饭吧,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