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清秋怜爱地摸了摸展停星的头：“怎么啦？你们大学没能上同一所？”

展停星觉得很滑稽，谈清秋完全误会了他的状况，猜的每一句却都直中要害，可见这种事情多普遍，普遍到谈清秋简单推理就能还原他们的境地。他点了点头：“对，我们报的大学……隔得很远。”

谈清秋：“宝宝，你要是真喜欢她，其实这也不是问题，联系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以后还可以坐车去见她……虽然远，但是只是坐车坐得久一点，总是会见到的是不是？”

展停星听了谈清秋的话，他抱着腿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谈清秋听见他小声说：“他不会想见我的，妈妈。”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也可以坐车去见他，但是他不会原谅我，也不会见我了。”

谈清秋诧异道：“这小姑娘性子这么烈啊？”

展停星笑了一下，道：“是吧？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喜欢比我多得多，就像一个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展停星模仿了一个“爆炸”的动作：“就炸掉了。”

展停星低下头：“妈妈……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他，他为我做了很多，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就这样逃跑了。”

谈清秋没能理解展停星怪异的比喻，她只觉得展停星好像有点恍惚，细看又很平静，那是一种心死的状态，这不应该出现在展停星身上。她握住展停星的手，试图安慰他：“没事的，宝宝，人生这么长，什么事都只能算小事，妈妈不了解你们的事，但是你们的时间还有这么多，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一个人，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弥补，你说是不是？”

“……但愿吧。”展停星答道。

*

一班组织了毕业旅行。

这是在展复和谈清秋离开之前收到的消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更远，展复要去国外谈一批器械的引进，他们需去A市停留一段时间进行准备，再乘机出国。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会有一个稳定的假期，毕竟他们已经为了这个纺织厂奔波了近一年。

展复提着行李站在家门口，谈清秋还在楼上搭配衣服，展停星接到苏小云的电话，她的情绪高涨，力邀展停星加入旅行，他们决定去南方的一个城市。

展停星听苏小云在电话那头说：“我上次帮赵老师填整理学籍，发现沈大神就是那里的人呢，星星你能帮忙叫一下他吗？如果沈大神一起去的话，我们肯定能玩得更开心。”

展停星当然知道沈牧初就是那里的人，但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旅行，只道要考虑一下，苏小云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失望，她原本以为以展停星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展停星这边挂了电话，展复靠在门上，展停星随口告诉他一班的毕业旅行。

他和展复之间的关系没有破裂，唯一的变化就是展停星的心事重重使他不复之前的活泼，他不会再和展复谈笑和闹，融洽的气氛需要父子二人共同营造，展复也略显落寞。

展复听了展停星的话，道：“去吧，散散心。”他顿了顿，道：“叫上小沈，和他好好谈谈。”

展停星苦笑道：“爸，这是散心还是上刑？”

展复叹了口气：“总是要说的。”

谈清秋小楼来，她穿了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朝父子二人展示：“好看吗？”展停星和展复都说好看，谈清秋竟然有些羞涩：“好久没穿这样的裙子了。”

展复又重复好看好看，谈清秋对这次出行很郑重，买了新裙子，展停星道：“妈，好看，看起来和小姑娘没差别。”

谈清秋高兴得像个小姑娘：“过分了啊。”

他们提了行李要走，谈清秋抱了抱展停星，对他说：“宝宝，高兴一点，有空去找小沈博翰玩儿，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展停星点点头，送着他们上车，展停星站在车旁，展复把车窗摇下来，朝他道：“打电话问问小沈。”

他顿了一下，看着展停星，道：“宝宝……爸还是希望你能快乐。”

展停星看着他担忧的脸，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他目送着展复的车开走了，他回了家，手机开始响，展停星接了起来。

是沈牧初。

沈牧初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问：“去C市吗？”

展停星：“班长找你了？”

沈牧初嗯了一声，又道：“她说你不想去？”

展停星还没开口答，就听见沈牧初说道：

“走吧。”

“带你去见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