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杠转过头，发现寂宁澔在望着木云落的遗像发呆本不想打扰他。谁知他忽然回过神，看样子是有事找他。

灵棚里压抑的感觉下意识让他眉头一皱，还是耐着性子留下了。

“木云落是殉职，为什么没有葬在烈士墓？”寂宁澔问。

“伯母要回了墓葬权，我们没权利干涉私人家事。”

寂宁澔眉宇间见有种退伍军人的英气，可能是因为当过兵吧，他每句话都直切正题，没有客套没有试探。但是，即使这样一身痞气还是盖不住，而两者竟然不犯冲。

“你是姓华吧，和木云落什么关系？”寂宁澔看着他，想了一下。

“是，鄙人华以然，木警官的同事。”刚才有人叫过他，很明显被人听到了。

“寂宁澔。”

华以然进来时的异感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愈演愈烈，直至现在头痛欲裂。

天黑了，遗照前的两盏魂灯发着红光，像暗处的猛兽嗜血的眼睛。那双眼睛映着木云落的脸，平白多了几分生人的红润，有种莫名的诡异。

仔细看去，发现不过是幻觉。果然劳累过度，眼都花了。

寂宁澔拉开灵棚临时安的小灯，顿时清晰不少。

对上华以然充满倦意的双眼他有些抱歉，明明是客人，没照顾到反而让人家帮了这么久的忙:“……要不去休息一下……”

华以然确实被那种感觉压的呼吸不畅也没推脱，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有事去那边找我。”随即指了个方向。

寂宁澔应允。

临出门华以然脚步顿了下，解下警服外套递给他。

“嗯”

“……听人说警服能压煞，你自己小心。”

寂宁澔接过不忘调侃一句:“警察还信这个。”

“感觉不太对。有事赶紧去找我。”

一个人的场子就是比两个人清冷，多了几分萧条。

寂宁澔给木云落换了三炷香。转头看到地上有几捆烧纸，拎过来一起点了。

火焰足有半人多高，很刺眼。

“叮铃……叮铃……”从远处传来几声尖锐的铃铛声。

这一摇，不仅把烧纸的火光摇灭了，灵棚里临时的白炽灯也灭了。

坦白说，他从来没有怕过。无论是最开始的闹鬼传闻还是刚才华以然给的警服，对了，那警服被他随手扔在一边。

借着手机摄像头的光大概看了下白炽灯，应该是短路了。

寂宁澔环望，没有手电，倒是有两根白蜡烛，就拿出兜里的打火机，靠着贡品盘立在旁边了。

刚点着，又是一阵铃铛声。

“叮铃……”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阵阴风飘过，两根蜡烛齐齐灭了，怎么都点不着。

反观那三炷香，两长一短烧的正旺。自古就有关于上香说法，什么三长、两短一长、一短两长，寓意都不同，要不然祭祀为什么要烧。

上次去寺庙烧香，他清楚的记得门口有个骗钱的老头拿着本两三厘米厚的书，大致扫了一眼，是各种香位的解读。那时候的他没什么别的想法，打心里觉得作者挺厉害，编出那么厚一本来。

现在想起后知后觉有点瘆得慌，再联想到华以然的迷信定律，寂宁澔披上警服，出灵棚点了根烟。

是兄弟来晚了，对不起你。他呼出一口气，你要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和我说。

“叮铃……”这三声间隔不小，有远及近，最近的这声感觉距离不到十米。

寂宁澔刚想跟过去看看，忽然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何方妖物在此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