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之闻言抬起头看向沈灼,原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放不下吗?原来困住他的一直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沈灼如今的一席话倒是将他点醒了,他眼中带着感激:“沈兄弟说得对,一切不过是我庸人自扰,倒是沈兄弟的一席话让我顿悟了,想来惭愧我一个老大哥,竟还需要你来开解。”
“世间任何人都有堪不破的迷障,顾兄能及时顿悟也不算晚,这没有什么可丢人的,沈灼笑了笑:“告辞。”
话语落二人绝尘而去,一路疾驰到昨日林间时,鹤白衣突然一拉缰绳慢了下来,沈灼也拉紧手中缰绳回过头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从方才出了清风寨后,他们二人就不曾说过一句话,鹤白衣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沈灼看到鹤白衣那张脸之时,他总会想起昨夜那个吻,虽然知晓鹤白衣并不知道他醒着,但还是很尴尬。
沈灼转过头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尽量表现得与平时一般,他再次转头看向鹤白衣问:“师弟啊!你怎么突然慢下来了?”
鹤白衣道:“你还记得昨日之事吗?”
“昨……昨日……昨日之事,沈灼双眼瞪大看着鹤白衣,心中乱做一团,鹤白衣该不会是想跟他摊牌吧!如果他真的摊牌那自己是接受好呢!还是拒绝好?如果接受了那不就表示着他的清白即将不存,但如果拒绝了,他看了眼四周,这荒山野岭的,鹤白衣会不会恼羞成怒把他杀了就地埋尸啊!天哪!难道他真的要英年早逝!而且就算死他也应该轰轰烈烈的去死。
仙府大师兄沈灼,死于情杀,这样的话题,若是在仙府中流传,多丢人啊!不过死都死了还管他丢不丢人。
鹤白衣见他脸色变来变去,挑眉道:“师兄是去川蜀学了变脸之法吗?”
“啊!……变脸?没……没有啊!沈灼咽了口唾沫,将疯狂跳动的心脏安抚下去后,犹豫着问:“昨……昨夜什么事啊?”
“昨夜我去找你之事。”
沈灼想起昨夜鹤白衣的确说过找他有事,为此还在他房中等了许久:“什么事啊?”
鹤白衣道:“昨夜鹤清秋以法术传信来说西北旱灾之事已解决,我们不用去西北了,直接回仙府。”
沈灼心下一松:“……原来是这事!”
见沈灼脸色有益鹤白衣眼神微眯看向他道:“师兄,我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知晓鹤白衣所言不是昨晚的那个吻,沈灼心中倒也平静了下来,他笑道:“师弟你多心了,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再说以你通透的性格我能瞒得住你吗?”
听到沈灼赞耀,鹤白衣心中暗喜,嘴上却冷哼一声道:“也是,不过若让我知晓师兄你瞒了我什么,我倒是不介意到月下楼让你一点一点的与我交流一下内心。”
我介意……沈灼暗吐了一口气,还好方才没傻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否则现在他一定早就身首异处了,说多错多,为了不让鹤白衣察觉到异常,沈灼转移话题问:“对了鹤清秋有没有说此次西北之事是如何解决的?”
沈灼感觉太奇怪了,前世明明是他将旱魃封印之后才结束了这场连续三个月的旱灾,而今生这一切都好似发生了转变,就比如君青言飞升的时间提前了,而旱魃亦不是他所封印,一切都发生了转变,那么鹤白衣是否就不会入魔,而沈家也不会修炼傀术了呢!
“鹤清秋说那场大旱估计只是天灾,因为昨日傍晚西北下了一场大雨,若是真有什么怪异之处他应早已察觉,所以此事无须再调查下去了。”
真是天灾吗?沈灼感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毕竟前世他是真的碰到那只旱魃了,若今生那只旱魃还存在的话,这场大雨来得就有蹊跷了,可那只旱魃若真的不存在,那这事情就更严重了。
这说明了一切都已发生改变,而将来之事都是未知,虽有可能阻止鹤白衣入魔和沈家之事的发生,但或许会有更多的未知危险在等着他,比如前世师弟师妹们的消失,记忆问题,鹤白衣最后又去了何处,那个黑衣人是谁,沈家为何会修炼傀术,这一切他都不知晓,而现在所知晓的是这些事将来都会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一切若是发生了改变,那么他所仰仗的前世记忆,与他而言就再也没有丝毫帮助,反而还会困住他的思维,因为从一开始他便将这一切当作了必然,比如旱灾之事,他从一开始就认为肯定有旱魃,因为前世他曾遇到过。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已经失去法力,这样的他又如何能封印旱魃,一切其实从他醒来的那刻起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可是由于惯性思维,他一直都将自己困在了前世的记忆中,如此一来,他认为只有自己去封印旱魃,旱灾才能得到解决,但此事就真的非他不可吗?答案是否定的,只是因为前世经历影响了他,所以他才会认为这件事非他不可。
想通个中因果后,沈灼心中不再纠结,调转马头与鹤白衣往归云仙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