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听到沈灼的话,鹤清秋转过头看向他神色凝重道:“大师兄,不可啊!”
“就按他说的做。”
墨羽见沈灼答应,走到他身前,双手结印,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飞射而出,直直的没入了沈灼脖子与双手手腕之中,在金光淡去后,沈灼的脖子与手腕之上浮现出了一排金色的符文,墨羽神色阴冷的低声道:“死你不可怨我。”
说完他从沈灼身旁退开,两位归云仙府的弟子将铁链解开,沈灼跟在他们身后往封魔塔的方向走,方才墨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灼有些不明白,难道是这道言枷锁有什么古怪?他伸手抚了抚右手的手腕,并没有感觉到异状,许是自己多心了。
华云居
一个眉目俊美,面容桀骜的少年见鹤清秋从门口走进,他疾步走过去问:“怎么样了?我表哥他怎么样了?”
鹤清秋轻叹一声:“入了封魔塔。”
少年的脸色很难看,他说:“封魔塔!那可是用来镇压魔物的,你们怎么能把表哥放到那里去,那是对他的侮辱,你身为表哥的师弟怎么能容许他们做出这样的事。”
鹤清秋道:“这是他自己的要求。”
“那你就不会阻止他吗?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木头吗?”
鹤清秋道:“师兄的决定,从来就不会因为我的话语而改变。”
沈夺怔愣了一秒,是啊!他的表哥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小就站在仙府的顶峰,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固执,他决定的事,从来就不会因他人的话语而改变,他从来都是这样,性格温和却对自己认定的事绝不放手,他本就是清白之身,就算入封魔塔又有何可怕。
鹤清秋看了他一眼道:“沈夺若你不是大师兄的表弟,我绝对会给你一个禁言咒,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沈夺有些颓然,他这条命还是鹤清秋救下的,如今沈家已倒,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受辱,一个月前他还是受人追捧的少年翘楚,天之骄子。
然而短短的一个月不到,沈家败落,虎落平阳,他还要四处躲藏,真是窝囊。
“四十年前,渭水城出一旱魃,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三大仙府中弟子去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能将它杀死,后来是我表哥主动请缨,费了五成的功力才将那旱魃斩杀,他还特地跑去渭水城救助那些灾民,沈夺低声呢喃道:“他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最后却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还落得这番下场,做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
鹤清秋道:“只要找到证据,大师兄他会没事的,上天总归还是眷顾好人的。”
沈夺转过头,肩头微微颤抖,忍住眼泪,道:“可以让我去看表哥一眼吗?我想见见他,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就算表现得再坚强,他也不过是个孩子,鹤清秋叹息一声道:“我带你去吧!”
沈夺跟在鹤清秋身后到达封魔塔时,天色昏沉沉的下起了小雨,站在塔前他只觉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鹤清秋见他停步,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些许疑惑:“怎么了?”
沈夺垂眸捂着有些难受的胸口道:“没什么进去吧!”
随着二人步入,明黄的灯光缓缓燃起,沈夺不敢想象,表哥一个人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封魔塔中该是多么的绝望,沿着石阶往下行走,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太极台上的表哥,他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表哥!”
沈灼低着头没有回应,沈夺有些激动的跑了过去,蹲在他身前道:“表哥你怎么不理我……你应我一声啊!”
鹤清秋也有些慌乱的走了过来:“我刚刚明明吩咐过不得对大师兄动用刑法。”
沈夺伸出手抱住沈灼,在他触碰到沈灼的那一刻,沈灼的身体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沈灼身体已经有些僵硬,脖子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往下滴落,他哀嚎一声:“表哥啊!”
鹤清秋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他明明只是吩咐那两个弟子将大师兄关入封魔塔,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自作主张杀了大师兄。
沈夺哀泣着,伸手抚摸着沈灼的脸,沈灼的唇角挂着一抹浅笑看起来就犹如睡着了一般,他天生就是一副笑像,就算是绷着一张脸看起来也如在笑一般。
眼泪滴在沈灼的脸上,他一把抱住沈灼道:“表哥……连你,连你也不要我了吗?爹娘,二伯,阿姐,他们都不在了,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鹤清秋僵直着身子走到沈夺身边,他不可置信的开口:“大师兄……大师兄你不要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醒过来啊!”
沈夺已经哭到有些麻木,他知道今日以后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再也没有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