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矣,北境那些蛮夷都不大安分。虽然有吾布作为表率,可那些个部族要是知道我大燕兵力聚集于南方,必然又要在北方闹事了。”这北境便是云珞当年领兵去平的,那些游牧民族的习性她是知晓的。草原游民,大多是信奉弱肉强食,没什么诚信契约可言。
秦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于是顿了顿才道“北境若是不能安,陛下的大业则要受阻。微臣请命,愿为陛下固守北境,保边疆太平。”
对于秦祀的话,云珞难以抉择。要说现在最能稳住北境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秦海义和秦祀了。
而如今秦将军年事以高,又是筱儿的父亲,说起来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自然不好让他再回前线的。可是秦祀也是皇后的亲哥哥,这事真令云珞左右为难。
“你...”云珞纠结再三,道出心中疑虑“你为国舅,北境苦寒,朕也不好劳烦你。可你也知道,父皇那时,大肆杀戮将帅,如今朝中已无可用之将。你若愿意去北境,朕自然是乐见其成。”
前些日子答应过秦筱,不会太过提拔秦祀,所以云珞稍加封赏后便一直没有动作。此番若是秦祀自愿前往北境,替大燕守个一二十年的边境,那便是实打实的大功。
到时大燕必然能遴选出新的将帅来,到时再替下秦祀便好了。
“微臣自小在北境长大,不觉北境风雪苦寒。若能为陛下解后顾之忧,秦祀万死不辞。至于皇后那边,我会亲自去说,陛下不必顾虑。”秦祀从云珞的话中听出几点来,于是他一一答复。
辛昌也在一旁出声附和道“既有秦大人保北境安定,臣愿替陛下南下灭齐。”
“如此甚好,秦大人顾北,辛大人南下。微臣便可劝说家父为陛下拢收军权,一统河山指日可待。”陈琦也站出来高声道。
“好。朕与诸卿一心,不灭南齐不罢休!”云珞起先的忧虑一扫而空,她最乐见的便是众人之力凝聚在一处。
陈琦回到府中一刻也不耽误,立马寻了自己的父亲来,与他说了今日这一番谈话。
“诶,儿啊,陛下有心瓦解世家之势那是陛下的事,你作何掺上这一回?”陈延庆为相多年,深谙为官之道,是以外人都说他这个丞相圆滑至极。
“父亲,如今天下不比太上皇那时。陛下开明,欲施行仁政。父亲也曾与儿说过,遇明君则当立,眼下正是一展宏图之时,父亲奈何再躲?”
“新皇登基不过数月,你又知陛下真心?”陈延庆呵斥到“儿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太上皇一朝起先不也是励精图治谋求霸业,可你看看清,后来又是如何?”陈延庆毕竟为官多年,许多事都有前瞻之思。
“我与陛下旧识,我知他甚矣。儿可笃定,陛下的心思绝不会朝令夕改。”陈琦斩钉截铁道。
“况且我与陛下有推举之功,陛下待我也如手足。”陈琦见父亲仍旧愁眉锁眼,于是又补充道。
陈延庆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如果陈琦倒向陛下那边,天下人必然觉得自己已然偏向皇帝。
如此,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会被归到云珞那方去。
“哎,罢了罢了,陈家迟早要交于你的。我又如何能拦你?”陈延庆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你尚且年幼,不知官场形式,从今个起,便好好同为父学起,至少要保得自身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