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四十分。

李立安一个电话打给谢耘京。

谢耘京接通电话时，苏慕薇恰巧坐到李立安身旁，李立安朝她做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坏心肠地点开免提。

“夜半催魂，有何贵干？”谢耘京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鸣宇最近过得怎么样？”李立安笑着问道。

“小孩嘛，我自然不舍得重罚。”谢耘京的善良里藏着毒蛇的‘嘶嘶’声。

“看来他过得不错。”照李立安对谢耘京的了解，王鸣宇应该是被谢耘京‘重点照顾’了。

“你满意吗？”谢耘京轻笑出声。

“那你呢？”李立安不怀好意地问道。

“这倒是奇了，我对一具尸体有何不满意？”谢耘京状若不解地问道。

“你家那下属没意见？”李立安问道。

“一个便宜亲戚哪有高官厚禄重要？他拎得清。”谢耘京冷酷地说道。

“便宜亲戚当然不重要，可要不是便宜亲戚，是亲儿子呢？”李立安指点道。

“你什么意思？”谢耘京的语速快了些许。

“滥用职权就为送个便宜亲戚进淮大？”李立安的声音轻柔地像羽毛，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走，“你会吗？”

“我知道了，这次谢过。”谢耘京说着就挂了电话。

“立安，这是？”苏慕薇问道。

“为什么王鸣宇那种蠢货都能进淮大？”李立安试图引导苏慕薇进行思考。

“权力。”苏慕薇答道。

“没错，”李立安点头，“所以，”李立安的内心极其矛盾，她每每想利用苏慕薇见识世间的极恶与极善，每每又主动放弃，“你遇上各种疯子，一直都是我给你挡下来，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面？”李立安自嘲般地笑笑，她总想做铁石心肠，然而遇见苏慕薇，怜香惜玉的本性又每每都掩不掉。

苏慕薇低头思过，一言不发。

“你就是光有善的心却没善的本事，还要当救世主的傻子。”李立安这一句话辛辣非常，没给苏慕薇留半点面子。

苏慕薇更加无言以对。

“委屈吗？”李立安温柔地抚摸苏慕薇的脑袋。

苏慕薇摇头。

“那你还有救。”抱残守缺是不会进步的，人唯有敢于直面自己的无能，方可知耻而后勇。

“我这么没用吗？”苏慕薇犹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