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听了便又笑起来，草绿色长裙衬得他仿佛白色的花蕊，又甜蜜又有生机。

只是这时候谁都不知道，这话终究成了空谈。

自这天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杨溯青都没能再见到陈辞，连电话也打不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更别提演出了。

每当杨溯青回到宿舍，看见那张没有半分褶皱的床时，总是难免的有几分担忧。但想找个知情的人问问时却又发现陈辞除了同自己比较熟悉外，再没有别的交好的人了。

于是只能独自苦闷。

直到一学期过半，杨溯青和几个同学约着去看电影，才又见到了陈辞。

从一间奶茶店里走出，就要上一辆奔驰。说实话，杨溯青第一眼还真没认出陈辞来，因为这天陈辞竟穿了一身男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竟”，分明陈辞穿男装是他所期待的事来着——宽大的T恤衫衬得其比寻常还过分单薄，苍白的脸色又显其病弱，杨溯青不由得疑心他是病了。

他观望着街对面的少年，陈辞目不斜视，

根本没有看见他，他是不是也应该当做没有看见？

犹豫间，高大的司机已为少年打开车门，少年抬脚——

“你们先去，我有点事！”

杨溯青头也不回地奔向街对面的少年，在少年彻底进入车内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溯青！”

陈辞惊呼出声，眼里闪动着莫名的情绪，“你，你怎么来了？”

杨溯青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看着他。

“张叔，我想和我的同学说会儿话。”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杨溯青问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急于得到解答。

陈辞到底是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连学也不来上了？

“这个说来话长呢……”陈辞微微偏头，十指相扣，在并不温暖的阳光下发出呓语般的声音。

平日里那么有活力的少年此时却这副模样，杨溯青更急了，但到底放缓了声音，握住少年瘦到硌人的手，“没事，你慢慢说也行的。”

“我父亲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在校园里一直穿女装，”

“我跟溯青说过的吧，他一直不是太赞同我这样……”

说到这里，少年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杨溯青忙让他不要再说了，但陈辞却忽然反手回握他，继续道：“我这样……你也觉得恶心吧？”

杨溯青摇头。

“谁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嘛。”

虽然陈辞的爱好让他很别扭就是了。

“可是我不仅这样，我还一直在撩拨你。”

啊？

“故意和你换早餐，故意摔倒，故意对你笑……”看他一脸疑惑，陈辞解释到，“还有故意跟你闹，你没看出来吗？”

杨溯青还真没看出来，他就觉得陈辞也忒爱演了，今天是魅惑大明星，明天是纯情小白花的，以前他和朋友也不是没这么闹过，但陈辞的演技显然要好多了。

某些时刻他甚至认为陈辞就是女孩子。

“如果我是女孩，我做这些事，你难道不会觉出些异样来吗？”

“咳……”杨溯青猛咳几声，有几分尴尬。

“算了啦，不说这个了，只要我跟妈咪撒个娇，很快就能回学校，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啦。”

陈辞弯弯嘴角，“以后还会继续撩拨你哦。”

闻言，杨溯青心中柔软了一片，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褐色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很软。

“啊，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没有反应，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

“我当你默认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