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看乔屿夏,我是他脑残粉。”
“眼瞎!”
“那你来做什么?”
那漾怼气人来毫不客气:“看他被砸得可怜。片场那么多人,就他一个被砸进医院,还出不来,直接入土了。”
“……”唐峤觉得得为自己说两句:“乔屿夏运气不好,但演技还是在线的。”
“呵呵,他演技是不错。”
“……”
那漾的话是有些微妙的,后面应该还有一句“但是”,可被他吞了。
雨势愈大,几乎看不清前路。
那漾的车速不快,唐峤在后座甚至能看清每个路人脸上的表情。但就跟他脚底下的路一般,只能往前,无法后退。
他忽然想,借尸还魂虽然匪夷所思,但并不是不能接受吧。或许他可以跟乔燕坦白,然后过上跟从前一样的日子,每年拍个两部戏,剩余时间休息。
但,他现在等于回到了起点,他必须一步一步重新往上爬。
算了,还是当一条咸鱼吧。
那漾从后视镜里看唐峤,看着他眼里的光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一条咸鱼。那漾:“……”
没有音乐,只有车外哗啦啦的雨声。
他猛地刹车。
唐峤猝不及防,坐在后座也没有系安全带,猛地往前一倾,脑袋扎到前座又弹回来。他有些莫名,揉着脑袋坐好了:“怎么了?出事了?”
车速又提高了些,稳步向前。那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飘飘地说:“车胎滑了一下,我也没办法。”
“……”
唐峤觉得那漾大概是有病。
半晌,那漾开口:“你上回见BLX的人是做什么去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偏偏画蛇添足:“就是半个月前,在玲珑。”
“玲珑?”唐峤条件反射。
那漾再次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尽管有所收敛,但他的眼里还是露出了怀疑和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类似于“你没救了”、“真是不识好歹”的意思。
唐峤一凛。
玲珑是春和市一家颇为高档且私密的会所,以“唐峤”的经济能力和社会关系,不可能会在那种地方出现的。他刚才的条件反射看在那漾眼里,更像是装傻、欲盖弥彰。
而且,有问题的是,“唐峤”当时还是跟BLX的人一起的,难怪堂堂周总前几天遇见他的时候会特意提醒他一句。或者说那不是提醒,是警告。
红绿灯路口,后头有一连串的车鸣。
那漾驱车驶过路口,蓦地在路边停下,口气暴躁:“下车。”
唐峤:“?”
“下车。”那漾重复,一字一顿。
“……”
唐峤莫名其妙。就算在刚才那个问题上他有瞒而不说的嫌疑,也不至于让他在暴雨中下车吧。而且路边连个站台都没有,要避雨都得先走个百十米。
但他见那漾一脸冰渣子,也就没说话,开门下了车。
都不必走出一步,他下了车便被瓢泼大雨浇了个透。可还没等他站稳,那漾便脚踩油门,刷的一下驶出十几米下去,溅了他一身泥渍。
唐峤:“……”
他又不是蛇蝎,至于躲得这么着急吗?
反正已经淋湿了,唐峤也不急着找避雨的地方,只是衣服贴在身上挺难受。他站在路边拦车,可这里不是闹市,又恰逢下雨天,过往的计程车极少。
他站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拦到一辆计程车。到宿舍楼下,他多付了一倍的车费,算是他弄湿了后车座的赔偿。
虽是夏天,可他到底淋了半个多小时,雨水冰冷,冷得他脱衣服冲澡的时候都开始打冷颤了,简直比没要到钱的依萍还惨。他不得不在心里将那漾吐槽了一遍又一遍。
他总觉得那漾这人大概是脑子不太好使。
再怎么说,唐峤只是一个新人,应该不可能有机会得罪那漾的。即便那漾跟之前的唐峤曾在玲珑私人会所撞见过,也不至于那么不待见唐峤吧。
哪怕是唐峤去卖身,那漾也没必要直接将他扔在暴雨如注的大街上吧!
难道之前的唐峤干了比卖身更十恶不赦的事情?
洗过澡,唐峤躺到床上。
诚天传媒很舍得花本钱,这艺人宿舍不仅装修漂亮,而且空间也不小。每个宿舍只有两个人,还是分房睡的。还有这张床,很柔软,躺着很舒服。
也许签到诚天传媒来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换了领导,换了同事而已。
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只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真的只做一条咸鱼,随诚天传媒怎么安排?若是公司将他按在垃圾里摩擦,他也不争取?
人生赢家再活一次真是烦恼啊。
唐峤心大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