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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第下)(1/2)

二人的杭州府之行,隔日准时而至。

但就在这即将离开江宁的同一天, 段鸮却额外地去做了件事。

这件事, 他之前一直没有决心去改变。

那就是, 时隔五年,终于将他脸上的那块一直带着的‘旧疤’给终于堂堂正正抹去了。

这块丑陋的, 在顺天府一案中由那伙无名势力中的一人划在自己脸上的疤。

曾是他四年多来一直无法忘记正视的阴影。

他一度,不想去回忆自己当年失败的那一刻的心情, 所以才这一直留在脸上,以此警戒自己。

可此案之后, 经历了那江宁府楼阁中火光尘嚣和爆炸中发生的一切。

他却也不再说想随恐惧或是其他的止步眼前的一切,只为更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更无所畏惧地追寻当年的真相,战胜自己的内心了。

只是,他这一朝将自己真正的样子恢复到人前。

对于某些头一次见到他这张脸的人, 就有些意料之外, 或者说完完全全地没想到了——

这一日, 江宁城内。

道上, 人潮喧嚣,只见贩夫走卒来往不断。

身后新换了匾额的梅香客栈, 恢复往昔, 眼前河坝下运河之水流淌而过。

浑身鬃毛黑色, 眼眸漆黑的暗香正在客栈前‘踏踏’地动着马蹄子,同样抱着一条胳膊的富察尔济则挨着墙等着身后的人。

他的手里一下下抛着那块挂着根黑色穗子的玉佩。

终年保持着骨子里冷静透彻和绝对洞察力的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脑子里具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 身后却有个浑身上下令他都觉得有种莫名眼熟的人冒了出来。

但当本还没什么的富察尔济一转身,恰见一个和他相仿的男子,一身蓝衣,靛红细长腰带摇曳着挂在腰间漆黑短靴,身后携一匹灵慧的白马而来。

那一身极具有冲击性的蓝与红。

自凭衣摆袖口随风而动。

恰如今日头顶的青天骄阳,自在放肆,仿佛生来就该如此,让人只觉得被满眼充斥,再容不下去其他。

那人的面容就这么逆着光。

一行一言,傲骨,张扬,二字尽显。

这一番惊心动魄的颜色冲撞下,却天生仿佛自带着种另一身光芒。

这一刻,这天下好像都再没有此等人物了。

那好像只有将眼睛定定地落在他身上,才是对得起老天爷的公道一般,而等这人一抬头,还保持着扭头往身后看去,依旧在等人表情的富察尔济表情更古怪了。

富察尔济:“那什么,你,你哪位?”

“你说呢。”

一听到这话,这出现在面前‘不知名帅哥’一脸你这人又在给我装什么蒜地侧过头来眯了眯眼睛。

富察尔济:“……”

‘不知名帅哥’:“……”

富察尔济:“段段段段段——鸮?”

这人一副活见鬼了的样子话音落下,二人四目相对都不作声了。

表情一时顿住的富察尔济一僵。

忍不住就这么从头到脚仔细辨认了半天他到底是谁。

眼见再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哪儿哪儿都透露出一股只要勾一勾手指,就能立刻拐带良家妇女的味道。

当下,从他们身后半条街上路过的。

不算上七老八十待字闺中的,甭管是轿子里的,还是脂粉铺前的都各个拿眼神暗自羞红着脸偷瞄这人。

挨着墙歪站着的富察尔济对着这么张脸直接傻眼,等重重地用手指眼珠最咳嗽一声回过神来,他立马指着旁边像个心里不平衡的人一般嚷嚷上了——

富察尔济:“咳!你……你这!咱们这,这不带可这样啊!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就长这……不,你这人之前敢情都在这儿,和我故意玩低调是吧!”

这话,段鸮暂且只当这人是眼红了。

毕竟他可从来也没说过,自己长得真的很丑,他本来就长成这样,难不成,他还要因为这个而天天敲锣打鼓告诉给所有人么。

可心里不平衡归心里不平衡。

事后,富察尔济却也拿这事没辙。

因以前的段鸮干什么,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杀伤力。

可如今这人一举一动,只要两个人出现在大街上,势必令人觉得这么个帅哥,和自己站在一块是委屈屈就他了。

‘不知名路人’:“哇,那边那一个衣服鞋都穿不起的穷鬼怎么还好端端地冲别人瞎吼呢,咦,旁边这位可生的真,真好看,诶诶,他看过来了好羞……”

富察尔济:“……”

耳朵里一听到这话,从来都不讲究,对女人之类更是没什么吸引力的富察尔济顿时嘴角抽搐着拒绝再吭声了。

他怕自己再对这人随便大声来两句。

就要有看不过眼的路人来主动伸张正义了。

所以最终,他只能一路顶着张愤愤不平的脸,就和身旁这个以往他绝对退避三舍,一看就很招蜂引蝶的人就此一起上路了。

好在这一次,因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切就也从简。

虽二人会为了图方便借些过路的官船骡车,然后半道上歇歇,但大体他们也没觉得这么四处赶路有多累。

这其中,主要因为他们俩都是那种怎么着都行的人。

加上又都是大男人,不存在什么谁会迁就着谁,或是让着谁的道理,所以一来一往就也没有没太多讲究。

只不过,要说不方便的时候也会有。

因这多年,富察尔济一个人惯了,段鸮也一个人惯了,他俩还是不大习惯,和另一个人事事都呆在一块。

毕竟,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个跟自己一样的男人天天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搞得什么都肉麻兮兮的。

这两个家伙,就立马有点吃不消,又无端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俩私下,还是习惯成年男子之间那般的相处方式。

谁也不会影响到谁的个人判断和行事风格,该干什么干什么。

却也直接干脆,符合他们俩做事情的性格。

至于除此之外,其他还能有什么。

这两个根本一门心思都只惦记着公事,少有心情去想些别的的东西的人的脑子里是真一点没感觉出来了。

这个过程,某个姓富察的也展现了他多年来漂泊在外的生存技能。

但就光说脸皮厚,爱抠门这一点,就令人不得不感叹一个人穷起来,真是什么法子都有。

如这街边和人讨价还价,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的本事,他比谁都擅长。

而且上次之后,他也没穿段鸮送他的那身衣服,而是就这么收起来,依旧是那一身走到哪儿都不变的皂衣破鞋,只说以后有机会再穿。

“啧,都说了,我这是节俭,节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况且我姓什么难倒我就一定很富么,也有很穷的好么。”

他这满嘴的理由还挺充分。

不过这人对他自己从来都是挺抠,对别人出手却是挺大方的。

就说他们在途径嘉兴这次时,正遇上一门老幼在城门前挂牌卖女,这人当时没说什么,转头却将此前他自己身上的那点盘缠,拿出来大半给人一家先救急了。

这么看来,这人这些年,为什么会一天天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这么穷就也找到原因了。

因他从来都不把金银之物当做自己的。

倒像是这日子有一天没一天怎么样都行,实在令人看不穿他的想法。

也是看他这八辈子都根本没见过钱的市井样,此前也曾试图深想过这家伙的出身背景的段鸮最终却也没往下想更多了。

……

此后一路上,因快马赶过去的,二人也就在路上停顿的时日不多。

约在十四日后。

这和江宁府相隔千里迢迢的杭州府还是如期到了。

此地,乃是现今浙江巡抚德沛将军协管下的。

专门的府衙设在杭州府正中,是浙江一带难得的富饶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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