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江海镇定自若的那个样儿，已经足以憋得谢渔舟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但……他这样没反应也不说话，反而搞得素来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有点心虚了。

操场上的声音喧嚣，有几只燕子张开双翅从他们头顶上方惊掠而过，满操场的人，都穿着同样的校服，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谢渔舟却觉得身边人的存在感未免也太强了，导致一切都静寂无声，淡了颜色。

操场旁的排排柳树绿得盎然，枝丫儿疏懒地伸展着，绿叶被春风剪裁的精致，浑身透漏着说不出的鲜活劲儿。红色的橡胶跑道在夏日炎炎下，散发着股难言的焦皮味，天蓝得仿佛可以入画。

两人在队列里站着，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小伙，阳光下，两人站在那儿，身姿修长挺拔，如小白杨般。

一个沉静干净，一个清爽朗直，俊得让人简直移不开眼睛。

谢渔舟一个劲瞅人家，江海却懒得看他，视线瞥投向远方，不知是在看什么还是在出神。

江海虽只算清秀，面目却令人印象深刻。他肤色白皙，眼眸深邃，身为男生，睫毛却长而弯，皮肤细腻平滑，近距离看他，更感他的耐看和清俊。

主要是，好看的人虽多，像他一样能让人从茫茫人群中一眼挑出来的却少，高中的男孩，多半还是臭美，像他们班，包括他自己，在学校允许的范围内，怎么都要拾掇拾掇自己，让自己能看点儿的。就江海，整天穿着那麻包似的校服，还留了一头毛寸，那头发短得，说实话，看着都扎人。

可能也正是因此，江海在他们一帮花孔雀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干净利落，好看得紧。

谢渔舟漫无目的地随想着，无意识地盯着江海发了半天呆，直到人家转过来看他才反应过来，对着人家露出了一个不自觉的微笑。

他一双笑眼，薄唇微勾，笑容灿烂。

“咋啦？”

咋了，你说怎么了？

江海对着他，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心里憋闷地紧，对眼前人又恨又爱，一时间简直想跟他对方直接干一仗，多痛快。

操!我怎么看上他了？

傻逼一个。

江海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没说话，谢渔舟这人情商高，对别人情绪也是真敏感，平白觉得对方眼里好像藏了什么别的东西，千言万语也说不明，抽丝剥茧也理不清。

他怎么着江海了？

谢渔舟严肃起来，认真思虑，没啥印象，不由皱眉，那怎么江海瞅他跟…有点那啥愁怨似的？

江海没给他问话的机会，看了几眼就转过去了，老师已经说了解散，他无意再留，准备回班去写作业。

只是，江海假装不经意地看了谢渔舟一眼，心跳才徐徐平缓下来，对方碰到他腰的时候，江海不要说控制攀升的体温和染了红晕的脸了，他连自己的心跳都半晌才徐缓。

丢人。默默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江海两三步便走远了。

谢渔舟在原地犹豫了两三秒，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迈大了步子追了上去。

江海被人用胳膊圈住的时候心跳加速到不像话，脸热的他根本不敢看身后那人，谢渔舟倒是很自在，“别跑啊班长!”

谢渔舟笑地爽朗，说话时靠他很近。

“我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太对，让你有点敏感？”谢渔舟是个直爽性子，喜欢直说。

江海愣了一下：“没。”

这回轮到谢渔舟愣了，哎!之前他还没注意，这他妈好像是开学这么久以来，江海第一次和他说话，开学可是已经两三周了啊!

不过，谢渔舟有点稀奇：“你没变声啊？声音还挺清的。”

他离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