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伸爪，戳了戳精神不振趴在地上的莫尔。

“你以后会像灰雀一样吗？就是变成他那样，两只脚走路？”

莫林下巴贴在草地上，蓝色的眸子瞅了瞅莫林，眼神莫名……忧愁。

“当然了。”

“那我也一样吗？”莫林趴在他面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莫尔认真的看着他，软乎乎的回道：“当然可以啦。”

莫林开心的抖了抖耳朵，眼睛里像落满了星光。

莫尔看着莫林明显很开心的模样，心情也好了一点，虽然搞不懂他又是为了什么开心。

莫林沉浸在又可以变成人的喜悦中，开心了一会儿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莫尔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莫尔，你知道灰雀说的精神核，和精神源有什么关系吗？”

莫林撇了撇嘴，“精神核就是精神源。”

莫林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是叫法不同，功能是一样的。他忍不住再次向莫尔确认道：“精神源就是可以说话、变成人的原因吗？我也有精神源吗？”

莫尔点了点头，然后肯定的对他说，“你当然有精神源了，我能感觉的到。”说完之后蹭了蹭莫林的脑门。

莫林：“……”

“可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不过我能感觉到你的……金色的精神源。这个，你也一样吗？”

“不一样。”莫尔毛绒绒的脸皱成一团，“虽然每个人的精神源都不一样。但是只要有的话，他就应该能感觉到它。”

莫林：“……所以我是出毛病了？”

莫尔不说话了，凑过来安慰的蹭了蹭他的脸蛋。

莫林现在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变成人了。

莫尔：“莫林，我们可以去阿特兰斯。”

“阿特兰斯？”莫林一下从郁闷中回过神来，“灰雀没有说过这个地方。”

莫尔闷闷的在他脑海里解释，“那里是我所属的兽人族起源地，一定有人能把你治好的。”

“不是，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莫林坐了起来。

“就是知道。”

莫林：“那达古和利莫里亚你之前知不知道？”

莫尔撇了撇嘴，“不知道，那又不是我的族地！”

出生还带记忆的，莫林现在知道莫尔他为什么聪明了。

他重新趴在了莫尔的面前，问道，“那你知道阿……特兰斯怎么走吗？”

莫尔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想了想，伸出爪子往莫林后面指了指，不确定道：“这边？”

莫林：“……”

“往那边要走多远？”

莫尔眨了眨眼睛，“很远。”

莫林：“……阿特兰斯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莫尔歪头想了想，“不知道。以后就知道了。”

莫林：“……那我们还是先和灰雀他们一起走吧，以后再去阿特兰斯，怎么样？”

莫尔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和莫林一起了。

……

灰雀第二天果然来找他们两个了。

莫林带着莫尔，跟着灰雀和灰格翻了一座山，直接进入了帐篷群的边缘，过程顺利简单到不可思议。

没有人阻拦，也没有谁来询问一声，莫林和莫尔两个随便找了一棵大树下趴着。不远处是一群别的动物，三三两两挨着趴在地上，彼此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灰格“咕咕”两声，从灰雀的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

“灰格！”灰雀没抓住弟弟，让他跑远了。

“你们就待在这里好了，”灰雀望了一眼不远处维持着兽型趴在树下的兽人，小声说，

“他们也都是从达古偷跑出了的，半路上加入的。记得要跟着队伍走啊，我会来看莫林你、你们的，我先去找灰格了。”

莫林点了点头，看着灰雀朝着灰格跑的方向追去了。

现在，十米开外就有人在来回走动，时不时有人在说话、大骂，伴随着熟悉的“咕咕”声，能看到和灰格长得很像的小家伙从帐篷间溜过。

和远处的热闹相比，这一处就显得很安静了。

大伙都很安静，有的趴着养神，有的在互相舔毛。

莫林能感觉到时不时有几道视线悄悄打量他和莫尔，但是并没有人上前朝他们打招呼。

莫林当然也没有朝他们凑上去。

来之前灰雀大概也和他说了些，莫林知道这一片的兽人和灰雀的兽族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想跟着他们去利莫里亚。

食物需要自己找，可以用灰雀他们的火炉，没有第二形的也可以用捉到的食物和别人换熟食，灰雀说他们族有一个穿灰皮革的大叔总是乐意和他们交换。

这个对莫林来说是个好消息，灰雀说的火炉对还是毛绒绒的莫林来说简直太不友好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趴在树下的动物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莫林和莫尔离开后，又叼着食物回来，一眼就看到了灰雀说的“穿灰皮革的大叔”。

莫林保证他有两米高！

男人满脸灰褐色的络腮胡子，上身穿着灰色的皮革背心，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壮硕，穿着同色系的灰色长裤，抱着一个锅，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

莫林盯了一上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壮的人，他和灰格是同一个兽型吗！？

莫尔咬着捉到的食物跑到男人的跟前，莫林跟着莫尔走了过去。

和他换熟食的人没有莫林想的那么多。

他们两个很快把两只白腹大鸟放在络腮胡子面前，仰头看向男人……手里的锅。

“啊，又来了两个小家伙。”

男人弯腰想摸摸他俩，伸出的手在莫尔的“嗷呜”声中转了一个弯，尴尬地落回了自己的鼻子上。

“好吧，不摸不摸。你们两个的兽型还挺壮实，给你们两个大的。”

说完打开锅盖，从里面掏出来两只烤熟的鸟，递给了他们。

莫林大概明白换熟食的人为什么少了。换回来的食物并没有交上去的大，愿意换的或许是喜欢吃熟食的。

……

灰雀偶尔带着灰格来看他们，有时候身边还跟着几个小伙伴。

不过他们待的时间不会很久。

就像往河流里扔进去一枚小石子，莫林和莫尔的到来没有泛起多少涟漪。

他们这一群半路凑在一起、品种不同的兽人，和灰雀他们一族日常交集不多。除了小孩子和换熟食的大叔，基本上没有人往这边来。

也没有人往灰雀他们那边去。

今晚天色将黑的时候，不远处的声音格外嘈杂。灰雀就在这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抱着灰格朝他和莫尔跑了过来。

灰雀喘着气坐在了莫林旁边的，灰格“咕咕”朝着莫林挥舞了两下爪子，莫林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