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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赦赦闯江湖之玉皇阁(1/2)

贾赦翻身下驴,打量着所谓的“涵三叔”,此人正端端正正坐在粗制滥造的茶棚内,一身朴素无华的天青色道袍,背后捆着把宝剑,瞅着像个风尘仆仆的江湖人。此刻面对蹦蹦跶跶的贾珍介绍,浑然没有抬头看眼的欲望,依旧手里捧着本书册,眉眼淡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不过光人这脸蛋,就让整个茶棚增亮了不少。更别提这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了,显得太过凛然端肃,有些像神龛上那雕塑,带着一分俯瞰尘世的淡漠,看着就不好亲近。

完全可以想象,贾珍若是与此人同行一路,定然闹得人想杀人。

扫过人书册的封面那斗大的《资治通鉴》四个字,贾赦眉头一挑,莫名觉得人是在以毒攻毒—恁不死贾珍就让人好好读书。

思绪一闪而过,贾赦扭头问欢欢喜喜,嘴巴都有些合不拢嘴,完全一副见亲人喜极而泣模样的贾珍,“你爹拜把子,给你找个叔叔?”

—贾珍的爹,他敬哥,专业炼丹三十年,最后自己吃丹药吃死了,还能让皇帝下令厚葬的,比女主林黛玉他爹死的时候有排面多了,用的还是“宾天”一词。向来是红学家研究的重点,原形在雍正和嘉靖两者之间掐来掐去,没个定论。

当然这不是眼下重点,如今的问题是什么叫“三叔”?

贾赦想着,就发现自己眼皮左右一起跳,完完全全就是衰透顶的预告。

闻言,贾珍把脑袋晃成拨浪鼓,指指贾赦,掐着嗓子撒娇唤了一声:“叔。”

说着指指贾政,“二叔。”

然后指指端坐的秦楚涵,开口,铿锵有力,一字一顿:“三、叔。”

此话一出,贾赦一行皆惊骇得瞪圆了眼睛,哪怕是大庭广众之下,众人也控制不住倒抽口冷气—这三叔合着是爹/老大/贾将军的儿子??!

哪怕春风如面带着温柔呢,此刻贾赦迎着风,只觉剐着脸蛋生疼,甚至疼痛都传入心扉了。脑海充斥着上上辈子一幕幕的回忆,贾赦脑中空白一瞬,想也没想一抬手就揪着贾珍衣领,眸光带着一丝阴霾,咬牙:“你给我重复一遍,什么?”

“涵三叔!”贾珍虽然有些莫名贾赦之行,但丝毫没被贾赦突然而来的狠厉吓到,从顺如流重复了一遍,还嘴皮子利索的解释起来,“是玉皇阁哪个老道的徒弟来着。不是玉皇阁出了事情吗?刑部因为调查案件,然后不知怎么就找上了贾家。原来这孩子是昔年叔祖父某个被赶到庄子上的姨娘生的,因缘巧合的被老道认作了徒弟。叔祖父就想认祖归宗,但是涵三叔他不乐意,一心想要查案子,报仇。然后正好叔你不是破案了,就送过来一来培养你们手足兄弟情义,二来也是为了破案。三来,也是为了赦叔你将功折罪,否则替名一事皇上要追究的。”

说着贾珍还麻溜的从怀里掏出一巴掌大小的木牌,在贾赦眼前扬了一下,想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他这道录司的道碟,一直是我藏着呢,怕人路上跑了。”

跟随贾珍而来的一行听着贾珍不带磕绊的说个痛快,只得擦擦额头的汗珠,幸叹他们这些日子早已将茶棚包了,供人日日翘首期盼的。

否则……否则就没见过比贾珍还大嘴巴的了!

光天化日呢!

“你叔祖父是不是很喜欢他?”贾赦目光死死看着贾珍手中的道碟。朝廷对僧道的管理,比对一般的江湖门派还要严苛几分。毕竟这种牵扯鬼神之事,一不留神就被能利用了。诸如那狗屁白莲教的,教义就是从佛道而来的,自衍生至今,没少批宗教的皮干坏事。

出家不是剃个头穿个袈裟批个道袍就成了,都是要经过考核,朝廷认证的。考核不过的那些沙弥道童,都拿次一等的籍贯,就一张特殊的牛皮纸制作而成。相当于后世的实习生。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道碟上刻着人的姓名。楷体端端正正,入木三分的三个字—秦楚涵。

当跃入眼前这三个字,贾赦只觉得从脚底腾起一股火气,非但没松开贾珍,反而愈发揪紧了一分,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贾珍,追问道:“是不是?!”

这回,如此近距离的直面贾赦,贾珍倒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贾赦那燃烧起来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的,似乎都要把他烧熟了。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贾珍眼中带着茫然,结结巴巴开口:“没……没觉得啊。叔祖父待我最最好了呢!临出门交代了我好多事情呢,给我钱给我名帖令牌怕我饿着了厨子……”

周边的一群人默默的想给贾珍捂个嘴。知道是贾家族长,万亩一根苗儿,但能不能看看眼下这氛围?贾赦瞅着都想要吃、人了。

“我问你,他哪一个涵?”贾赦冷声打断贾珍的话,一字一顿,反问:“还不够好?好一个认祖归宗!那姨娘什么意思?玩庶子逆袭?!”

顺着贾赦的话语,所有人视线都看向了贾珍手里扬起的道碟。虽然是蝇头小楷,可是不管什么名帖,名字都是写最中间,字体也相比较其他而言大一号。故而玉皇阁秦楚涵六个字,比旁边那一小号—火居道士四个字显得清楚多了。

哪怕贾政没练过武,视力也不错,看了个清清楚楚。当双目所及这四个字,在想想贾珍所言的话语,贾政面色也阴沉了起来。

他们贾家祖父那一辈,从水。

作为晚辈,取名取表字的时候自当避讳。

茶棚内氛围死寂一片。

“此名乃师父所赐。”秦楚涵迎着贾赦扫过来的狠厉目光,倒是抬眸,面无表情,却莫名看得出十成十的认真,解释道:“若非玉皇阁忽遭此劫,刑部查探,我们谁都不知晓还有这一劫。”

这声音似乎寒冬腊月的冰水,将人从头浇灌而下,淋个透心凉。贾赦闻言,死死咬牙瞪了人一眼,见人无悲无喜,不甚在意的双眸,松开了贾珍的衣袖,死死咬牙,他唯一的理智告诉他,对方是非常不喜,同样处于喜提家眷的懵逼中。

但是……贾赦紧握了拳头,咯咯作响。

—这种喜提庶弟弟,真是太惊悚了。

上上辈子从来没听闻过的事情!

曹爸爸也没有写过的!

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刑部会不会查错了?”贾赦斜睨了眼秦楚涵,余光瞥瞥贾政,双目带着浓浓的希冀,缓缓松开自己捏着的拳头,纤细的手指抬起反手指指自己,毫不犹豫的开口:“好一个风流俊秀,貌比潘安,看杀卫阶的大少。”

说着指指贾政:“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文质彬彬,模板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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