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蒻眼睛中有盈盈的水色
晚上要上两个小时自习,平常一般都是看看新闻联播,写写作业,和桃灼遛遛嘴皮子。
当晚,我只觉得心神暴走,一不留神就直奔青蒻而去。为了牵制心神,我拿出字帖,屏气凝神,埋头临摹字帖。直到放学铃响,我都没敢放开握在手中的那支钢笔。
大家陆续离开,教室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这才放下笔。手指已经不能立刻恢复到伸直的样子,手腕酸沉,手臂僵直,这哪里是练字,明明是开启了经典的迩闲氏自虐模式。
我没有收拾桌面,走出教室,一路去了学校操场。夜幕下的操场显得大而空旷,繁星当空,凭空的多了几分清冷。沿着跑道走几步,看到散落在跑道上,草坪上,大树旁一对一对的情侣,凭借着夜色,肆无忌惮的腻。无视他们,用我修炼独门绝技。情到深处,他们就是独立的小宇宙,小宇宙,其小无内,其大无外。我思考我是谁?是阴爻,还是阳爻?我是漂泊的一叶扁舟,是前途莫测的远行者。
熄灯铃响,我乖乖回宿舍。一个刚入学不久的大一菜鸟,还没有修炼出违抗学校规则的功力。弄点温水洗洗脚,钻被窝躺下。
舍友的卧谈会正热烈,子隹话锋一转直指向我,说:“迩闲,今天怎么不说话呀?”
我心如死灰,淡然说:“天太冷,嘴冻拙了。”
子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过来,我给你暖暖”。
我也半真半假拒绝说:“手脚也冻拙了,起不来。”
子隹呵呵笑出声,说:“我过去你床上。”
看她有欲动身的架势,我匆忙拉紧被角说:“子隹,不敢劳您大驾,我捂一会就好啦。”
子隹一脸严肃的说:“谁愿意给你合铺呀!冻死你也是活该。”
我悲鸣道:“老天,冻死我吧!这样吃不饱,睡不暖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啦!”
子隹说“迩闲,你没救了,疯啦!”
我寂然无语,盯着上铺的床板,一直不能入睡。模糊中,青蒻眉目含情的样子总是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我睁开眼,想看的真切,她偏偏消失了。闭上眼睛,索性屏蔽清净,她却偏偏一点点的浮现。反反复复,折腾的辗转反侧。我选择放弃意志,任凭思绪神游。不知道辗转反侧到几时,我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第二天是周五,学校刚施行双休日,下午放学后,许多同学背上行囊,回家度周末。我一般不回家,除非没钱买饭吃。我依然喜欢周末,校园里人一下子少许多,安静下来,吃饭不用挤窗口,用水不用抢水龙头。最关键的是不用顶着星星上早操,对于我这样的懒人,是再好不过的享受。
有一百种可能性的青春,被困在匮乏的校园,只剩一种可能——学习。我是一个被教育荼毒很深的人。美好的周五晚上,别人在教室,守着电视机看CCTV6电影频道。我却无心投入看电影,一看着电影练着字。
教室的人很少,我的目光一扫,青蒻竟然也在。瞬间整个人不淡定了。
青蒻跟她同桌一起坐着看电影。青蒻同桌叫长雨,一个短发的女生,瘦长瓜子脸,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她们有说有笑,时不时小动作打打闹闹。我暗暗观察着她们,她们始终没有注意到我。没有想到搭讪的理由,我继续三心二意看电视。
过了一会,长雨出去了。就剩下青蒻一个人,我趁机走过去,十分随意的招呼说:“青蒻,你也没有回去啊?”
青蒻说:“明天再走。”
我问:“长雨怎么走了?”
青蒻:“有人找她。”
我说:“哦。”
这样的聊天想想都觉得傻的够呛,没办法,咱就这情商。
青蒻问:“你不是在练字吗?
我有点意外,青蒻竟然注意到我再写字。我怀着一丝喜悦的希望问:“青蒻,你怎么知道我在练字”
青蒻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我猜的。”
我有些怀疑青蒻的话,她用猜就能猜到我在练字,不太可能。那就是她在说谎,她刚刚有注意到我。
我如实说:“我刚才练了一会字儿。”
青蒻说:“怎么不写了?”
我说:“不写啦!陪美女看电影更有意义。”
青蒻开心笑起来,脱口而出说:“瞎说!”
电视信号不好,雪花满屏飞,电影是一个老的掉牙的旧片儿。太文艺了,幽涩难懂。我低头看看表,七点多。深冬季节,七点多钟,差不多天黑两个多小时了。
我试探着对青蒻说:“青蒻,这片子真没意思,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