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角淡淡地抿了一丝笑意,但却并没有说话。
这么简单直接,但是细细品味却又会觉得有趣的名字,想来也只能出自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之手了。
“那会阿渡还是个小不点,当时大家说要给这片绿洲起个名字,但是商量了好长时间都没决定,最后阿渡说就叫不涸泽,我们也都觉得好,也就一直这么叫了。”
何伯正在滔滔不绝,冷不丁后面就冒出来一个扎着辫子的脑袋,朝着何伯肩上就是一掌拍去:“干嘛呢,何伯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
阿渡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落在我眼里倒是好笑的紧,此时瞧着她熟练的动作,我就想起我那因着被她拍了一掌而裂开了伤口的肩膀……
我手抚在了自己的肩上,听着何伯吃痛时那“诶呦”一声,觉得我很能感同身受。
“你这臭丫头,谁说你坏话了?我这是跟梁姑娘表扬你呢。”
何伯吹胡子瞪眼瞧着阿渡,阿渡自知理亏,笑得颇有些尴尬,嘴上却仍旧是不肯认错,嘟哝着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是爱同别人说我的坏话。”
我瞧着这两人嬉笑情景,心里竟没来由觉得有点失落。
细细地算下来,阿渡今年也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却仍旧能同何伯撒娇耍赖,这般地小儿女姿态我确是从没有过的。
以往一直觉得是自个儿不需要,原来却只是无人予我罢了。
阿渡那边笑闹完何伯,转头看向我,问道:“承夜,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怎的独身一人跑进这要命的沙漠里来了?”
我被她这突然一问,竟语塞起来,这可要我如何说呢?总不能说,我是感受到了你在这里,所以我才跑进来的。
“我……”我支吾着,平日里我可是连话都少说,更别说是让我扯谎了,我想我此时定然是一张脸涨得通红,瞧上去奇怪的要命了。
“说来也怪。”阿渡见我半晌不语,倒是自个儿摸了下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好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你要来啊,见到你就觉得熟悉的很,可明明我之前从未见过你,倒是怪事。”
听闻她言,我心中“咯噔”一响,原来,阿渡她也是有这种感觉的吗?
其实我最早感应到的那种冥冥之中的牵引力,并非只有阿渡这一处,而是还有另外一处,远在北疆。只不过当时我身在江南,离此处关西大漠更近些,这才先来了这里。
只是可惜,我来这里数日,除了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外,我并未发现阿渡和别人究竟有什么不同,她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罢了。
硬是要说的话,那也只剩下她比旁的姑娘好看不少,若是这也能算作是她的不同的话。
“天色不早咯,赶快回去吃饭吧,要冷了,梁姑娘你快回屋里去,可千万仔细着,莫要冻坏了身子。”何伯说话间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还不忘叮嘱我。
我被他这一声拽回了思绪,赶忙应过,接着便和阿渡一前一后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