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婴擦干眼泪，红着眼看着越黎手中的绿豆糕。

梅花形状的糕点，有一片花瓣应该是撞在了木盒的侧面上，这片花瓣的尖端变成了一条平稳的直线，圆润的弧度已经被彻底破坏了。

“坏了。”霍婴吸吸鼻子，心如死灰地说。

“糕点而已，造型坏了不影响口感。”

霍婴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你吃一口。”

越黎依言咬了一口，正好将坏掉的那一片花瓣咬掉了，然后望着霍婴说：“现在它是一个完美的糕点了，只可惜被人咬了一口。”

“是你把扁的部分吃掉了，它还是个坏糕点。”

越黎见霍婴不再哭了，突然笑眯眯地问道：“这些糕点是你做给我的吗？”

“才不……”霍婴本想否定的，可垂头想了会儿还是撅着嘴巴说了实话：“是给你的，霍青给你送吃的了，我也给你送了了，我还是自己做的。”

“所以你不可以觉得我不如霍青懂事。”

越黎想笑可是他忍住了，他甚至颇为严肃的摸了摸霍婴的头：“霍婴也懂事，最懂事。”

霍婴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越黎在霍府做了近三年的教书先生，他对霍婴的了解也一直是如此的，可爱又想要他喜欢的可爱的小孩子。

越黎眼见着他一寸一寸的窜高，等回过神时，一群人中年纪最小的他都已经到了越黎的鼻梁那么高了。

风光无限的少年，在初春的街头纵马行过，世间无能能出其右。

高楼上。

一旁的霍青顺着越黎的视线望了过去，红衣黑发的少年在青石板路上一掠而过，仅仅一个挺拔清秀的背影也能令无数少女魂牵梦绕。

“先生在看霍婴吗？”他以扇抵唇，低声地轻笑道。

越黎回过神，无奈地扭头看向霍青感慨道：“令弟当真是俊美无双啊。”

霍青挑眉，甚是理解地点点头。

良久之后，又笑问道：“不过男人长得再俊美又有什么用呢？”

“说得不错，若是个女儿，那才是真的千金难求啊。”说着摇着头转身进了内室。

霍青望着越黎离去的背影温柔地笑了笑，沉沉的双眸在望着青石板尽头早已疾驰而去的人时，有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霍婴一路疾驰，到了霍府门口便立即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迎上来的小厮，拎着手中包装精细的布包进入了内宅，直直要朝越黎的住处走。

一见在院子中打扫的长虹，霍婴眼前一亮，小跑了几步，笑着挥了挥拿着布包的手，喜滋滋地问道：“先生要的书我买回来了，先生人呢？”

长虹垂头专心扫着地，冷冷冰冰地回答：“先生陪霍青公子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什么！？”霍青顿住脚，捏紧手中的布绳，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出去竟然不叫我？！”

长虹：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们就是趁你不在才出的门呢？

“这么说来，先生是要娶妻了？”霍青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越黎点了点头：“我也没理由拒绝。”

“可怜先生前途广大，又何必娶一个贫家女为妻呢？”霍青淡然一笑，显然是觉得越黎所考虑的，根本不成问题。

此事说来话长，越黎的邻家苏叔早年时妻子早亡，家中只余下一名独女苏婉婉。

越父觊觎人家的田产就商讨着让越黎和苏婉婉订了婚，这事其实只不过是个口头协议，如今越父已死，没想到守孝期刚要结束苏叔便和越黎提起了这件事。

越黎同意了。

他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早年，越黎的父母并不支持越黎去上学考试，多亏了苏叔多次接济，才有了他的今日。

而他与婉婉，虽说许久未见但年少时也是曾是私交甚笃。

如今苏叔年老了，若是发生些意外，独身一人的孤女苏婉婉又当如何呢？

越黎显然不能扔下人不管，况且如果要娶妻，苏婉婉显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从小玩到大，越黎也知道她是个好姑娘。

霍青又问：“那先生告诉霍婴了吗？”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