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斯都不用想:“这是西利特做的。尸体上的刀伤是斯巴达雇佣兵常用的手法。”
银发贵族说的这一点, 涅罗安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沉默不语的往前走。
哨兵的状态有点儿不太对,亚修斯紧张起来, 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
忽然, 向导强大的精神力让亚修斯捕捉到了什么,他蹙进眉锋细细分辨,忽然握住涅罗安的肩膀大声说道:“还有人活着,在悬崖下。”
涅罗安受到启发,立即也察觉到悬崖下有人!都藏在他曾经锻炼的山洞里!
确定了位置的哨兵和向导身心默契的飞跃而出, 陡峭的悬崖根本无法阻止他们,两条同样修长的身形灵巧的在峭壁之间游走,轻而易举就爬下了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崖壁。
山洞里躲着乌压压一群人。血腥气和排泄物的气味混在一起,使得狭小的山洞里空气异常浑浊。
涅罗安和亚修斯身影飘下来时,恰好站在洞口的月光上,两人身形修长形体优雅,站立在月光中如同希腊画家呕心沥血创作的壁画。
然而蜷缩在山洞里的人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美丽和艺术。涅罗安隐约在黑暗中听到一声低沉又虚弱的咆哮,接着有个影子带着腥臭的风向他冲来。
涅罗安的反应能力比影子快很多,侧身躲过并且伸手钳制住影子主人的后颈, 角斗士就被涅罗安提在手心里。被制住的男人并不甘心,挥舞着双手嘶吼, 他他、的脸庞被泥土和血水混杂在一起的黑色蒙住,涅罗安却依旧分辨出了他的身份。
冲过来的男人是赫宾,那个总是和涅罗安作对的角斗士老大。
“你这个恶魔!恶魔!!”赫宾赤红着双眼不断向涅罗安咆哮,嘴角开裂,显然是受到过重击。
之前温吞的奴隶现在轻而易举提着角斗士老大的后脖颈, 高大的影子让他看起来强壮剽悍。
“发生了什么?”涅罗安一只手将不安分的角斗士老大制服住,沉下眼眸在山洞里扫视一周。洞里大概有七八个人,有五个角斗士活了下来,三个是之前的老人,两个是新人。在山洞的最里端,有两条身影气息微弱的躺着。涅罗安认出的这是布鲁图斯和他的老婆。
角斗士老大似乎受了很大刺激,他根本不回答涅罗安的话,只是不停挥手想要把钳住他后勃颈的男人撕成碎片。山洞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黑暗中忽然有个小东西动了下,在涅罗安刚才没察觉的地方,露出个小脑袋来。他刚刚把小脸蛋从黑暗里□□时,小脸上还写满了惊慌。骨碌碌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到站在月光里的涅罗安,包子似圆滚滚的脸蛋立即舒展,列开个大大的笑容,黑眼睛亮亮的,扑腾着双小短腿扑向涅罗安要抱抱。
涅罗安早就知道扑过来的事小团子,这小家伙对他比任何人都要忠诚。涅罗安用空下来的手将小团子揽到怀中。
男人的怀里有了孩子,左手上不安分的角斗士赫宾多了丝顾虑,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涅罗安趁男人冷静下来的间隙,快速插话说道:“告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告诉我,再和我算账也不迟。”
说话间有稀薄的哨兵信息素弥散,少量的哨兵信息素能够增加哨兵的领导力,让人听他话。
果然双管齐下,赫宾平静了点,用它带着血色的沙哑嗓音,颠倒混乱地将几天前的事情囫囵说了遍。
亚修斯放走黑鹰不久,西利特就调查出涅罗安是布鲁图斯的奴隶角斗士。
三天前的晚上,他带着怨气和涅罗安的画像,领着一帮子斯巴达雇佣兵,气势汹汹地来到角斗士学校问布鲁图斯要人。
此时的涅
罗安还在将军大宅和亚修斯鬼混,布鲁图斯哪里交的出人。
西利特当然知道涅罗安人在亚修斯那里,他这次来,实际上也不是真的想要问布鲁图斯要人,而是单纯想要发泄怒气。
他在罗马横行霸道了那么久,亚修斯和那个可恶的奴隶是第一个敢顶撞他的。
布鲁图斯和亚修斯以及亚修斯的父亲走的一直很近,西利特几乎已经认定布鲁图斯就是亚修斯的走狗。
在罗马打狗是要看主人的,所以当然也会有人看着主人打狗。
西利特这次来就打算拿布鲁图斯开刀,好好敲打敲打亚修斯。
斯巴达的雇佣兵从来不会手软,布鲁图斯又是开角斗场的,手下一帮子血气方刚的角斗士,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于是两方就争斗起来。
然而布鲁图斯学校角斗士一向都以动作的漂亮和戏剧性为训练准则,怎么可能抵挡得过专门以杀戮为生的斯巴达士兵。
他们本身的反抗又进一步惹恼了这些杀手心里的暴虐因子,一场教训就演变成了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