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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太疼了,或许是在爱人怀中不必再伪装。

向导微弱克制的啜泣声在黑夜中星星点点起伏连续。

涅罗安沉着气清理完所有脓血。亚修斯背部几乎已经可见森森白骨。

伤口处理尘埃落定, 哨兵小心将向导趴放在床上休息。

向导漂亮的眉头依旧蹙着, 睡得却是深沉。

涅罗安坐在床边, 沉默凝视着向导的睡颜。

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

或许他们今生并不是对的时候。纠缠着向导的藤蔓和毒蛇太多,将他死死困在原地,稍稍一动,就鲜血淋漓。

要不就放手吧……

涅罗安在黑暗中阖上眼帘。

他已经找到他的向导, 就不会再更丢。他可以永生永世在时空宇宙里定位。说不定他可以等来世或者来来世……等那一世, 他们都生而自由,不再背负那么多苛重负……

涅罗在在没有遇到向导之前, 执著霸道。只要遇到他的向导, 他就会不顾一切得到。但是那从临时标记, 涅罗安终于知道什么是爱。他深爱着他的向导。爱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无私的东西。他可以为了他的向导放弃一些……甚至,为了亚修斯不再受伤,放弃这辈子拥有向导的权利。

如果总有一个人要放手。如果亚修斯放不开这里的一切,那么他放手吧……哨兵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亚修斯昏迷了十三天。

伤势太重再加上尸毒的阻碍,让他的自愈能力迟缓。

第十四天天的早上,亚修斯宅邸中庭的树上, 莫名迎来了一群白头的鸟儿, 站在树枝上叽喳吵闹。

亚修斯半梦半醒睁开眼睛。大病初愈, 生机勃勃地吵闹声反而成了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他觉得胸口郁闷。趴了十几天天, 气都快被自己堵死了。他试着下床, 背部还是一阵阵抽痛。愈合的皮肤泛着娇嫩的淡粉红色。

疼痛还是忍受范围内, 对亚修斯来说不算什么。

向导想起把自己接回家的哨兵,不经意抬起嘴角。

他摸到新生皮肉还没张平的皱着。虽然付出了一些,但终于有了同他一起得到祝福的机会。

亚力克正好端着水盆进来,他本想为亚修斯清理。

看到主人醒了,大喜过望。

他放下水盆走上去,亚修斯开口第一句就问:“涅罗安人呢?”

嗓音是久睡的暗哑,却显然带了喜悦。

亚力克脸色大变,踟蹰退后半步,差点打翻桌上的水盆。

亚修斯敏锐发觉到异样,声音提高八度:“发生了什么?”

奴隶抿唇:“没什么。”

亚修斯冷眼看他。

亚力克顶不住主人的审视颤抖道:“涅罗安他死了。”

空气凝固。

亚修斯冰冷地眸子死死盯住亚力克,很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寒凉的音节:“说实话。”

知道这件事情的奴隶心里本来就恐慌,普通下跪在亚修斯面前,牙齿打架地说道:“就在您昏迷的第二天,塞西维尔大人带着城里护卫队的人过来捉拿涅罗安,理由说是杀人罪。他在和您吵架那天杀了个骑士。涅罗安没有反抗,被人带走了。审判在第三天,法庭上没人为涅罗安辩护,他自己也一句话都没说,法官当时依旧杀人罪判了死刑绞刑。第四天执行。执行那天下了大雨,许多人都没去观刑。许多人害怕有阴谋,就要求尸体公开火化。也是第五天,在城外乱葬岗,尸体火化了。现在涅罗安他……应该已经变成城外乱葬岗的一堆白骨了……”

亚力克磕磕巴巴说着这一周来发生的迅疾又诡异的事情……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

亚修斯面色阴沉地可怕,他更加不相信,那么强大地涅罗安就死了。

他们不遵守诺言。

“帮我更衣。”向导咬着后槽牙说道。

奴隶颤抖:“主要要去哪里?”

“先去找父亲的军师,塞西维尔。”

向导坐在油灯的阴翳中低沉说道。

塞西维尔这两天坐立不安。

十几天前亚修斯被绑在地下室遭受鞭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这个漂亮强大的男孩,只违背过他父亲两次。

第一次是那头银色长头发。当时苏拉科嫌女气,要亚修斯剪,亚修斯不肯。苏拉科就气得让人研究出了这条鞭子。

那时候亚修斯才十二岁,只不过受了十二鞭,就昏迷了三天。

大约是疼痛太刻骨铭心,孩子再也没有违背过父亲的意思。

这次是一百鞭子……

是多么大的决心才让亚修斯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他们却把他要保的人……杀了……

塞西维尔担心亚修斯的报复。

老人们都说,平日里脾气越好的人,愤怒起来越可怕。他几乎能想到在亚修斯清醒后的愤怒……那孩子太强大了,他自己能受得住他的愤怒吗?

塞西维尔浑身哆嗦地给自己倒酒。

在抬头,亚修斯已经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吓得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军师直接将酒杯砸在地上。鲜红的液体撒了一地。

“亚……亚修斯……”

对面的年轻人没了往日的温和谦恭,他坐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冷冷地盯着塞西维尔,像是条毒蛇。

“你们把他烧了?”亚修斯低哑问道。

塞西维尔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咬着后槽牙回答:“是。”

“埋在哪?”

“乱葬岗。”

“让奴隶准备铲子。”

“什么?”塞西维尔没有反应过来。

阴影里的亚修斯不容置喙说道:“带我去他埋葬的地方,然后你把他挖出来。你一个人。”

骇然气势压迫而来,塞西维尔大脑空白,只能照着做。

亚修斯等不及,把人提上马,一路狂奔。

可怜的军师这两天没吃好没睡好,本就神经衰弱,还不得不经受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到了涅罗安埋骨的地方,养尊处优,就连打仗也有人照顾的男人,还要亲自动手,在尸臭弥漫成烟的地方挖掘。

好在他记心一流,清楚记得涅罗安到底埋在哪里。

亚修斯站在旁边看着。冰冰冷冷像是一柄刀。

塞西维尔挖了很久,才把埋在地下散乱的骨头挖出来。

骨头都被烧成炭,黑黢黢的凄惨惨,一点也看不见涅罗安原本的风采。

亚修斯走上,低头,长长的注视这些骨头。

忽然,这位想来优雅的贵族忽然放声长笑。

笑声带着音波,把塞西维尔吓得跌坐带地上。

亚修斯走到他面前,弯腰俯下身,居高临下问道:“涅罗安在哪里。”

温和地贵族眼神凌厉起来。或许是他温顺了太久,以至于让人忘记他曾今也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被埋着的不是涅罗安。

这不是他的骸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哨兵信息素!

涅罗安没死!这个男人果然不会这么容易死去!

塞西维尔还想做最后挣扎,被年轻将军低声的呵斥中断:“说实话。”

声音不大也不高,就是其中带的寒凉意味,似是出鞘的利刃,要将塞西维尔的大脑劈开。

军师臣服:“我们本来是想将他判死刑的。但那男人在绞刑前一天,说服了苏拉科大人。他说他是他们家乡的祭祀。在底下还有座秘密神庙,神庙里有数不清的黄金。他可以找到这些黄金献给大人。于是我们找了个和他差不多的犯人,代替他去死;又让十个强壮的死士,跟着他一起上路去寻金。”

亚修斯脸色阴沉:“你们真的只找了十个人?”

塞西维尔喉头滚动了下,最终还是说实话:“第一批的确是只有十个。后来苏拉科大人后悔,觉得不应该留这个男人,就又拍了十个……后来……嗯……后来昆图斯大人和我们说了涅罗安在角斗比赛上的事迹,我们不安心,又……又派了十个人去追杀。最后一批人……今天凌晨的时候刚刚走……”

亚修斯淡冷色的眸子冒着汹汹烈火。他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掐住塞西维尔的脖子,收进。

军师没过多久,脸就涨成了猪肝色,不停挣扎。

亚修斯收紧的手在瘦弱男人的挣扎下迟疑。

最后,他还是放过这个万恶不赦的男人。算是对小时候教他读书写字那点恩情的回馈。

塞西维尔伏在地上干呕,咽喉被伤到,顿时间里没办法说话。

亚修斯心头一横,抬脚在塞西维尔无声的呐喊中,踩断他的脚骨。

他不能让他有时间去报信,就让他在这里先坐到天黑吧。

亚修斯没时间再管那么多,骑上白马,飞奔回城。

亚力克依旧焦急在门口迎接。

亚修斯下马:“把他牵去马厩,换一批喂好草料的。”

奴隶要去,却被亚修斯临时拦住:“找一个熟悉厨房和仓库的奴隶给我。”

亚力克奇怪,不知道主人要做什么,但还是交了自己手下最喜欢也最机灵的小奴隶来。

亚修斯开口问:“皮草在哪里?”

小奴隶愣神,看看这艳阳高照的天气,现在是……夏天啊。

亚修斯急躁:“皮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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