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咬牙切齿道，“黎征！你没有男人会死吗！你怎么…你怎么这么……”

“这么骚？”黎征替他补充完后半句，语气缓慢而意味深长，“对啊，我就是这么骚，没有男人活不下去，晚上不做会失眠。你别废话，我们一个月还有几天可以玩，废话太多，就他妈给我滚。”

说完，他放开安昀站起来，拍平了衣服上的褶皱，一脸漠然的望着门口满地的小雏菊，“你弄坏了我的花，最近一周以内别让我见到你。”

门哐铛一声关上，黎征一路小跑下楼，夜色尚未降临，他消瘦修长的身躯很快便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这座城市入了夜，便是一片光彩夺目的灯红酒绿，谁也不必担心在空虚寂寞时无处可去。

“哎——师傅，就在这里停。”

靳泊舟拄着拐杖下车，抬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招牌——Zeus，又跟方宜发来的地址照片对比了一下，确定是这里没错以后，这才以他不同于常人的方式入场。

最先注意到他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服务生，见他生了一张足以媲美杂志男模的英俊面孔，一双黏上去了，但是当他一路往下，看见这人胳膊间的拐杖时，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帅哥，你来蹦迪啊？”

靳泊舟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睛，活脱脱一只沾花惹草的公孔雀，“喝杯酒，怎么？你们酒吧歧视残疾人啊？”

被靳·骚断腿的荷尔蒙·泊舟迷得七荤八素的服务生赶紧摇头，“不不不，没有没有，您喝点什么？”

“螺丝起子。”

“您稍等。”

靳泊舟坐在距离舞台不算太近的位置，目光在台中央那抹纤细修长的影上来来回回。黎征在此刻如同焕然一新，与审讯室里那个黯淡苍白的人截然不同，他低垂了眉眼唱歌时，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柔。

他的声音很清冷，哪怕这是一首暧昧不明的情歌，也被他唱出了薄情与冷淡，可这种感觉并不惹人厌，相反台下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帅哥，您的酒。”

“哎，我问一下。”靳泊舟说话的同时朝着黎征扬了扬下巴，“那人，你熟吗？”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个问起黎征的客人了，服务生看都不用看，直接回答道，“阿征啊，这是我们这儿的驻唱。”

“他平时人缘怎么样？”靳泊舟接着问。

“挺好的，很多客人专门为了他来。喏——您看那些。”服务生指了指最接近舞台的那一排位置，那里坐满了人，并且还都是男人。“那都是天天来给阿征捧场的老板，一个比一个有钱。”

“哦……”靳泊舟干笑了一声，心道敢情这是个Gay吧呢。

“可阿征看不上他们的。”服务生说起这话，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阿征喜欢长得好的，帅哥你就不错呀。我们这有几个熟客，长得帅，都跟他关系不错。”

“那……有没有一个叫孙鹏飞的？”靳泊舟试探性的问。

“孙…孙鹏飞？”服务生思考了一会儿，“哦，有，那个不行，长得五大三粗的，不过他是挺喜欢阿征的，缠过阿征一段时间，可是最近没见过了。”

“阿越！给五号桌客人送半打啤酒！”

“哎，好的。”

靳泊舟还想再问点什么，见这服务生还有事要忙，只好作罢。他从钱夹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到了这位叫阿越的服务生胸前口袋里，在人胸口轻轻拍了一下。

“谢谢，忙去吧。”

“好嘞，您有事叫我啊。”阿越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孙鹏飞纠缠过黎征，那么另外两名死者是不是也纠缠过黎征。靳泊舟来之前看过几位死者的照片，这小孩是个颜控，无论是孙鹏飞还是黄宇还是童宁辉，都够不上他的标准。

但是，也不能排除，因为这三人纠缠不休，黎征被缠得无路可走，于是痛下杀手。

裸|尸、阉割，似乎都说得通。

靳泊舟看着台上低低吟唱着一首英文歌曲的黎征，陷入沉思———真的是这样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