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这个意思。”靳泊舟摆了摆手,但又想不到更好的说辞。“算了,你当我没说过。”
他看了眼腕表,刚想顺手拍拍警花的肩膀,就被人一眼瞪回去了,手在半路上转了弯在自个儿头上摸了一把,“行了,我先走一步,有事打我电话。”
靳组长一向点儿很背,斗地主从来没有拿过大小王,除夕夜吃饺子从来吃不到硬币,微信群抢红包从来都是两百块抢一分的主儿。因此这会儿,他刚跨上市局对面刷来的共享单车没蹬多远,豆大的雨滴就落了地。
靳泊舟卧槽了一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趁着自己还没被淋成落汤鸡溜进禁毒支队的院子里,迅速钻进了自己那辆骚包的大红色阿斯顿马丁。
刚开出停车位,就被一男子拦住了去路。禁毒支队副支队长祁连撑着伞站在车旁边,看着车窗渐渐放下,声音里带着调笑的味道,“哟,我当是谁胆子这么肥,敢把禁毒支队的院子当停车场,你再晚点来我就叫隔壁院的老邢拖走了。”
禁毒支队隔壁院——是市交警支队。
“老祁啊,值班呢?来来来,抽根烟。”靳泊舟笑吟吟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祁连看了一眼烟盒,夸张的说道,“哎呀,1916?这么腐败?您这豪门少爷的作派也不怕人民群众举报呢?”
“这烟不是我买的,前天从我弟书房里顺的。”靳泊舟真心实意的解释道。“今天早上实在急,不然也不敢往这儿停,祁副队深明大义,不会计较吧?”
“赶紧滚!别让人看见。”祁连一脸嫌弃的对他挥了挥手。
“行,这就滚。”靳泊舟发动了汽车,在离开前留下一句,“回头哥们儿我在警花面前,多多替你美言。”
祁连撑着伞叼着烟,目送那辆阿斯顿马丁一骑绝尘,笑骂了一句,“呸,就你们那朵长了刺的霸王花?”
那位叫阿越的服务生看见今天精神抖擞腿不瘸腰不酸的大帅哥,整个人都有些凌乱,如果没记错这人昨天还是一瘸一拐的德行。腿上的石膏撤了之后,靳泊舟简直走路带风,在来之前他还特意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腕上那块江诗丹顿平时可不敢带出来招摇。
靳泊舟他爹是宁安系系主任,资深古典文学研究者,典型的儒雅书生文化人;他娘则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女强人,在商界叱咤风云数十年,给靳泊舟他们俩兄弟积攒了一笔丰厚的家产。
本应该是兄弟齐心共同经营家族企业的商界大戏,偏偏靳泊舟不乐意配合演出,他妈给他选了澳洲一所大学的商学院他不去读,偷偷摸摸考了警校。幸好他弟靳泊川乖乖听话跟着太后打理自家生意,成为了很优秀的接班人,不然他一定会被气急败坏的太后逐出家门。
明明长同一张脸,思想觉悟可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黎征下班时,靳泊舟刚好一杯酒喝完。见对方走过来,他赶紧起身迎上前去,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容,“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不想吃。”黎征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直接去我家吧?”
“啊?”靳泊舟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黎征。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投怀送抱吗?他知道自己魅力无边向来都能招蜂引蝶,但是这个级别的蝴蝶也这么容易招吗?
黎征转身,歪着头冲他笑着,眉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少顷,他又往回走了几步,踮起脚尖凑到靳泊舟面前,用天真又无辜的语气说道,“去我家跟你详细说说案情呀警官,你想什么呢?”
又是薄荷糖的味道,从他唇齿间溢出,直往人鼻子里头钻。靳泊舟低下头来与他对视,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吃的什么糖?”
“想吃吗?”黎征扬唇一笑,明眸皓齿。
靳泊舟如同被人下了魔咒,点了点头,“来一颗。”
“好啊。”黎征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咬住他的唇,舌尖托着那颗刚塞进去没多久的薄荷糖撬开了靳泊舟齿间的缝隙,把糖渡进了他的嘴里,随后迅速与他分开。
“最后一颗,送给你了。”黎征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靳泊舟含着那颗糖,望向人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句,这是什么牌子的薄荷糖,真他娘的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