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怀疑他早就开始接手陈袁的生意了，在国外读书其实就是个幌子。”祁连的眼神阴骛，如同一块冒着森森寒意的冰，他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般的说道，“他们害了那么多人，还杀了贺寻，我这辈子哪怕不做别的了，也要把他们全部送进去！”

“祁连……”靳泊舟坐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会抓到的。”

“祈老板！”门被用力推开，萧铭彦站在门口气喘吁吁，他仿佛得知了什么十分不得了的消息一般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

包厢里颜色多变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透着说不出诡谲。

然后他说，“鉴证的同事在马桶内部发现了疑似人肉的碎末，于是顺着去检查了下水道，发现了大量的人肉碎末，看上去有好几公斤。”

萧铭彦干得是缉毒，对于这种刑事案件里才会碰到的东西自然适应不了，看他这模样应该是已经吐过好几轮了。

靳泊舟和祁连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出了门。

酒吧已经被清场了，里里外外拉起了警戒线，痕检法医把男厕所团团围住，从里面已经抬出了满满一袋子血肉模糊的东西。

靳泊舟听见禁毒支队的法医已经忍无可忍开始破口大骂了，“卧槽！我他妈真是见了活鬼了我！这么大一袋子肉酱也就算了，这尼玛里面还混着排泄物，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禁毒支队的法医姓闻，和陶舒同一届毕业，本身是个脾气好得不得了的小青年，硬生生被岁月蹉跎成了暴躁狂。

“小闻，淡定一点好吗？”萧铭彦一边帮他抬东西一边强忍着恶心感调侃道，“反正抬回去你又不是一个在战斗，鉴证科那么多兄弟姐妹陪你呢，实在不行，你就去隔壁把陶警花借过来……哎呦！祈老板，你打我干嘛？”

祁连板着一张脸，冲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下，“闭嘴，好好做事！”

靳泊舟一眼瞄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黎征，他的脸色很不好，半闭着眼睛，干净漂亮的脸蛋在灯光照耀下格外苍白。

“怎么了？吓坏了？”靳泊舟走过去直接把人往怀里一揽，拍了拍他的背，轻笑着哄道。

黎征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太恶心了，胃难受。”

“那——多喝热水？”靳泊舟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温水递到了他唇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道，“乖，喝点儿水，一会儿就好了。”

黎征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果然缓和了不少。他靠在人肩头仰头去看靳泊舟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突然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

靳泊舟这个人，是不是对待每一任情人都这么的细致体贴？自己其实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吧？

他到底在奢求些什么，明明念念不忘的人只有自己而已；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多金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就应该是光芒万丈的、他这种生活在社**暗面里的人不能企及的。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黎征哑哑地开口道，“靳泊舟。”

“嗯？怎么了？”靳泊舟揉了揉他的头，眉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不，他不能问。这是情人之间的忌讳，这样刨根问底也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一个合格情人应有的态度。黎征摇了摇头笑着，随后他把人衣领往下一拉，凑上去交换了一个炽热缠绵的吻。

可能在很多时候，一切不那么清楚才是最美好的状态。

“回去吧？”黎征附在他唇角低语着，微眯眼睛声音低哑又沉稳，如同一把小勾子一样轻轻拽住了靳泊舟的心弦，“我想做了。”

那就先糊涂着吧，一周就一周，一个月就一个月；大不了再结束以后他再死缠烂打，再以更卑微的姿态去祈求下一轮的降临

深夜降临时，这场抵死的欢愉才有了片刻的停歇。黎征光着上半身坐在靳泊舟卧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身后的床榻上是一片狼籍与混乱。

浴室里的灯亮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自里间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是靳泊舟疑似心情很好的哼歌声。

果然啊，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大猪蹄子。黎征在心里轻声说道。</p>